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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交锋

特提斯三四二年秋十月的第七天,是达尔村的丰收庆典----战神祭的日子,战神祭的最高潮便是于山上战神殿举行的演武!
首先是开场的表演,由战神殿武僧,丰收神殿武僧与大地母神殿武僧共约数十人先后上场做各种集体、组合及单人的武艺表演,从棍棒、徒手到弓箭甚至摔跤,约到上午十点,重头戏开场。
往年到了正式比武的时候,都是三神殿武僧纷纷上场比试,直至丰收神殿的依留上场,才开始变成独角戏,其他武僧根本不是对手,很快便不再有人上场,这时就轮到战神殿的老汉米尔出场,一场惊世骇俗的武斗之后老神官往往只以一招半式胜出,演武至此也正式结束。
过去几年一直是这样,但今年汉米尔神官去帝都参加新君登基大典至今未归,接下来会怎么发展?会是战神殿首次将胜利让出?还是有什么强力“代打”?所有观众都拭目以待。
约半个小时无聊的过场式比武,丰收神殿的武僧依留正式出场了,场内的其他武僧们均识趣的退场,场上很快只剩下中年武僧依留一人。
“米娅长老,汉米尔长老不在,今年贵神殿准备派谁出战贫僧呢?”
依留比米娅小一岁,身材高大相貌堂堂,轻微的连鬓胡,剑眉虎目高鼻阔口,手持一条长棍站在场中央,威风凛凛令人生畏,见其他众武僧尽数退场,不知还有除汉米尔以外的什么人敢下场与自己对阵的他傲慢的向米娅问道。
“别急嘛,本神殿的出场者马上就到。”
女僧侣镇定的笑答,不过说实话,对于佐拉是否可以战胜依留,米娅心里完全没底,“只要别输得太难看就好”,这便是她现在的真实心情……
“哦?不是米娅长老亲自下场……”
依留有些意外,因为据他了解整个达尔村战神殿的僧侣中,汉米尔武功排第一,再往下就是米娅,怎么,今年来了新人吗?
包括依留在内所有不知内情的观众均看向出场口方向,不一会有两个人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走在前面的是一名引路的年轻女僧侣,跟在后面同样手持一条长棍的人才是今天的出场武僧。
“……”
看到来人依留不禁眼前一亮,大概其他观众也有这种感觉,如果说除了罗兰=达尔外还有一位女武神,那么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吧!
出场者正是佐拉,比一般男人还高大的身材几乎已与依留同高,稀世的紫色秀发结成发辫盘于脑后,却有一条短辫狡俏的结垂在左鬓边,虽明显改过却意外合身的僧袍完美展示出女性的身体曲线,特别是胸前的双峰,从女武僧出现时便吸引住了在场所有男性的视线。
典雅的外貌与美丽的脸并不能完全盖住本身的野性,眼前的美女简直就是女神的化身,和她比武吗……依留一时间竟不禁想入非非起来。
佐拉入场,按礼仪双方各报家门,但女佣兵并未报出“蛮牛”这个绰号,毕竟自己现在和艾丽丝一样是逃犯之身,光是杀死八名近卫骑士的罪就足以令女佣兵被施以绞刑了……
“真不知道这穷乡僻壤还有佐拉小姐这样才貌出众的女性,不知我是否有幸能在演武结束后与您共进晚餐呢?”
“……”
听到依留的邀请佐拉没有回答,邀请年轻女性,特别是修行者,不是共进午餐而是晚餐,这本身就有各种暗示的成份,再加男性武僧脸上明显露出的异样表情,久闯江湖的女佣兵几乎可以断定,对面这个有习武天才之誉的男人是在引诱自己,大概他已经这样成功引诱过许多年轻女性了吧……
“佐拉小姐,怎么样呢?”
见对方没有回答,依留误判对方是犹豫害羞了,一来佐拉现在的气质打扮掩盖住了大部分的粗豪野性而显得端庄典雅,二来男武僧之前对女性的搭讪引诱确实少有失败,不少女性出于各种原因甚至是主动献身,往往依留只要稍稍主动邀约或暗示,就会有年轻女子排着队投怀送抱!
“若依留大人能在比武中战胜贫僧……”
佐拉故意用淑女式的声调含笑答道,且没说完整的半句话更留给对方许多遐想空间,男武僧果然再度误判,除了垂垂老矣的汉米尔,根本不会有人是自己的对手,更别说是女性了,对面的紫发女武僧当然不会例外,所谓能胜她这句话已表明对方芳心暗许了,只是出于害羞才找的借口。
“好!那么请佐拉小姐先进招吧!”
依留大喜,大方的请对方先动手,礼让女性本是骑士才有的行为,但依留似乎忘了自己修行者的身份,将自己展示得如同一名骑士!
佐拉暗笑,这个对自己不怀好意的花和尚,女佣兵下定决心要给他个教训。
“那么贫僧就失礼了。”
“请!”
依留春风满面,并未摆什么架势,佐拉也只是提起长棍,用围着对手划圈的方式慢步接近对方,当走到背对阳光的位置时,女佣兵突然一塌身,而后如离弦之箭般飞身突进至近前盖顶一棍打向依留!
“……!”
男武僧这一惊非同小可,面前气质优雅的女性突然爆发,来势之迅猛几乎令自己措手不及,他万万没料到对方身法竟快到如此程度,对方棍由上来,猛抬头上看时却被阳光晃了一下眼!
“不好……!”
自己竟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依留不及多想,连忙向后躲闪,因为实在太过没防备,所以闪的十分狼狈,以至连重心都失去了,身体不禁侧倒下去,用一只手撑地才没有趴下。
公平的说,若换作旁人,佐拉这奇袭般的一棍是万难闪开的,依留不愧被誉为习武天才。这一击未中,女佣兵也不禁吃惊,这也是她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失手,但佐拉没有多想,紧跟着舞动手中长棍连连进攻!已经单手扶地的男武僧用尽平生本领,连滚带爬才闪开后继的攻击,几乎像逃命一样拼命拉开了与女佣兵的距离……
“啧……”
佐拉见未能如愿得手,不禁轻轻咋舌。
“……”
“……”
约有数百名观众的演武广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傻愣在那里,那个依留竟一开场就被打得满地滚爬,即使是老神官汉米尔也从未能做到这种程度,这名从未见过的紫发女武僧到底是何方神圣?
更被震动的是依留,从刚刚对方狂风般的攻击中他感觉到,对面的年轻女性可不是自己最初认知的“花瓶”,而且那种攻击方式也不像是个自幼于神殿、僧院内习武的僧侣,却更像是久在战场与人性命相搏的战士,招招都是欲致对方死命!
僧侣只使用棍棒,就是不愿用利刃类杀伤力强的兵器,以防误伤,僧侣习武多是健体、修身的修行,而对面女武僧的招式则完全是战场上杀人的打法!
“……”
依留一边喘着气一边思考,他大概想到了,对面的“代打”女很可能不是战神殿的僧侣,甚至根本不是修行者,也许是个受雇的女游侠也未可知,但自己刚刚才出了丑,若现在质疑对方身份,一定会被现场观众视为给自己失利找借口,到那时可就太难看了……
“怎么,是在考虑晚餐的菜式吗?可是若胜不了贫僧的话,共进晚餐可就没戏啰。”
见对方似乎明白了什么的样子,女佣兵忍住没笑出来,只是出言挖苦讽刺,激怒对手令其失去理智,这也是对决中的计谋。
“……”
依留头上蹦起了青筋,这种江湖式的毒舌,对方绝不会是一位修行者!
赫萝神的信徒摆好架式,准备以对阵老神官汉米尔时的认真态度对阵面前这个名为佐拉的“代打”,不管她是什么人,自己绝不会输给一个明显比自己年龄小很多的女人。
“好啊!佐拉!打得好!”
“佐拉姐姐真棒!”
挤出时间上山,总算没错过演武的旅店老板娘和其外甥小达尔出现在看台上大声助威,引得不少人也开始为那名首次见面的、如同女神般的紫发女武僧叫好,场面热烈,演武进入了真正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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