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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天堂与地狱

离开了塔克村,在村民们的指引下佐拉终于又踏上了前往帝都的正确道路,并于十月的下旬赶到了罗兰城。

上个月的君主登基大典庆贺余韵尚未完全散去,十月初又有丰收之神的祭典及战神的祭典,就在数日前新君特提斯八世又有一个女儿诞生,这是继长女第一公主安琪、皇太子小罗希之后时隔二十年才又生下的第二公主,更是特提斯八世继帝位后所生,意义非同一般,于是又有一番庆贺!整个罗兰城已经连续近一月没有消停了。

其实特提斯大多数的节庆祭典都集中在十到十二这三个月里,特提斯人信仰的神明很多,河神、森林之神、沙漠之神、洞窟之神甚至虫神、兽神等不计其数,然而其中的主神只有十二位:

战神——罗兰=达尔;

丰收神——赫萝=劳伦斯;

大地母神——卓雅=米拉;

山丘之神——雷诺=塔克;

海神——波尔=特提斯;

太阳神——赫乌=金布;

月神——埃丝=佩兰;

火神——罗=罗;

风神——卡妙=特提斯;

雷神——巴尔=芬;

雨雪之神——撒加=芬;

冥界之神——约亚=特提斯。

这些主神中除了冥神约亚差不多都有相应的祭典节庆,有些神明的祭典一年中还不止一次,如地神卓雅的祭典就在开春的春耕及秋天的收获时。海神波尔更是位“忙神”,只要有大规模商船或渔船队出海就会有海神祭典,连海上起大风浪乃至海难后都会有祭典。

神明们的各种传说不一而足,如海神波尔、风神卡妙与冥神约亚相传为三兄弟,特提斯帝国正是他们在人间所建立并以三兄弟之姓命名;又如太阳神赫乌与月神埃丝本是人间一对恩爱夫妻、雷神与雨雪之神原为父子等等,各种源头及动人的故事每每由神殿的修行者——神官及僧侣们向民众宣讲,从而吸引并形成人们的信仰。

佐拉到达罗兰城的时间正在临近十月之末,凭借魔石牌上的魔法认证,女武僧顺利通关进了城,第一个目标是战神殿,要将达尔村战神殿执守僧米娅的信呈给因病滞留于帝都的老神官汉米尔,若方便更希望能取得老神官的回信。

佐拉依地址来到罗兰城战神殿,向值事僧报明身份后被带进神殿,白玉般的石材堆砌成的殿宇神圣而华丽,水池中的睡莲与一池碧水相映成辉,更使庭院脱俗、典雅。

经过长廊与中庭,佐拉被安置在客舍中等待神官传唤。很快那名值事返回客舍,对佐拉说明现在神官大人实在太忙无法接见,而汉米尔大人又重病在身需要静养,也无法会客,若有书信可交给他代呈,只是如欲取得回信怕就得多等几日了。

佐拉知道这阵子节庆很多,各神殿的神官僧侣的确很忙碌,老神官汉米尔重病需静养不能见客也在情理中,于是便将米娅的信交给了那名值事。

“那么就请佐拉大人多留数日了,能否有回信还要看汉米尔大人的身体状况,我们会适时安排您与汉米尔大人见面的。”

值事很客气,毕竟是汉米尔神官主持的达尔村战神殿来的人,不能怠慢,佐拉听米娅说过,如今的帝都战神殿神官乃是汉米尔的师弟,二人是一师之徒。

“留在帝都的这些日子佐拉大人就住在这里吧,还是有其他下榻处?若住下,一切饮食用度都可以向值事处领取。”

值事僧客气到无微不至。

“不必了,贫僧还要办些私事,住在神殿出入恐有不便,既然要等,贫僧就过几天再来。”

佐拉还有其他目标,于是谢绝了对方留住食宿的好意。

看来要在帝都逗留些时日了,离开神殿后佐拉向下一个目标走去,那个目标是帝都骑士团,女武僧要去找艾莉丝视为亲姐妹的骑士团长“金色瀑布”杰琳娜=梅瓦德。

艾莉丝不止一次对佐拉提起那位武艺高强且身材不输佐拉的金发女骑士,佐拉早就想一见了。

世上事不如意者常八、九,能如人意无二、三,女武僧来到骑士团团部一打听才知道,团长杰琳娜入皇宫当值,勤务繁忙,已经近半个月不在团部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佐拉扑了个空,只能失意的离开,接下来该去哪里打探消息呢?城镇的话一般都是下町的酒吧等处,女武僧穿过几条街道后走进了狭窄阴暗的贫居小巷。

久走江湖的前女佣兵很清楚这类地方治安很差,不是年轻女性单身时该来的地方,但一来佐拉艺高胆大,并不把小巷子里偷偷摸摸袭击女性欺侮弱小的地痞无赖当回事,二来若想打听到一些小道消息还非得这些地方不可。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真见到罗兰城下町小巷时佐拉还是吃了一惊,脏乱的街巷甚至无法和达尔或塔克那样的山村相比,流经街道的河水也与神殿中的碧水清池天壤之别,不仅乌乌突突还散发着一股恶臭,生活垃圾就堆在街面上,各种蝇虫乱飞,排泄物的痕迹遍布墙根拐角,乞丐、野狗更伴于其间……

像佐拉这样身材高大又年轻漂亮的女性神职者出现在这里显得十分突兀,自己没有乔装就直接来到这里看来太轻率了,这样别说打听消息,干脆自己很快就会变成被人打听的目标。

想到这里佐拉加快脚步,转过一个街角后见到了一家旧衣店,穷人买不起新衣,一般都会来光顾这种旧衣店,下町中这样的店并不少见。

女武僧推门进店,看店的是个中年人,见来客竟是位外表如同女武神般的女性神职者,不禁吓得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毕竟神职者与贵族都是不会来下町的,就算神职者和贵族役使的听差、仆人们,出现在这种下町旧衣店里也是不常见的。

“贫僧是来买衣服的,老板不用多想。”

佐拉见店老板脸上几乎露出哭相,不知该逃还是该跪的呆立在原地,暗自苦笑一声并出言安慰表明来意。

“……?”

佐拉的话更让店老板陷入了思考不能的状态,神职者来下町旧衣店买衣服?自己没听错吧?

不顾店老板的反应,佐拉自己主动开始在货台货架上翻找,很快找到了一件带罩帽的旅人披风,一身旅人衣装与一双长筒皮靴,在换衣间换下全身的修行者衣装鞋帽并将其包好放入行囊中,再换上这身旅人的打扮。

从换衣间出来时,佐拉已经完全变了样,由一位僧侣变成了普通的旅人。

丢给店老板一枚银币及一句“不用找钱了”之后,佐拉推门离开了这家旧衣店,从进店、挑衣服、换装再到给钱走人,前后不过二十来分钟,如同军人整装出发一般迅速,看看手里那枚远远超过那身旧衣价值的银币,店老板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场白日梦?

“好……疼!”

在狠狠对自己的大腿内侧施暴后,店老板才确认刚刚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换了装就不再显眼了,虽然佐拉是这么想的,道理也没错,一个普通旅人本该比神职者不显眼的多,然而佐拉却忽视了另一件更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她身为年轻女性的这个事实……

“美人,怎么一个人在街上走?”

“要不要哥哥们陪陪你?”

“……”

治安差的街巷里总会有些地痞无赖出没,从小孩或老人等弱者手里抢夺财物,对年轻女性进行骚扰,若佐拉仍是神职者打扮其实反而会吓退绝大多数这类常被人们称为“下众”的地赖,但现在佐拉的打扮只是个旅人,偏偏还是个身材、姿色都足以招来这些“下众”的年轻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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