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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六个半

一间密室中,约十几个人列席,但真正的主角仅有七人,共六男一女,这些人是一个名为“六个半”的黑道组织的主要干部。

该组织主要盘踞在帝都近畿以西的绿土郡,绿土郡的面积是帝国诸郡中最大的,东南与野原郡交界,向南则与黑森郡交界,向西版图直至帝国边境,连树海地区亦算在郡界之内,因多林木导致地广人稀,“绿土”之名便因此而得。

郡城森诺曼取名于并非十二主神的森林及植物之神,是从帝都罗兰城向西走,一直到西部边境这条路上最大的城市,全郡半数人口均集中于此。

人口多,商业活动繁盛,金货流动量大,自然随之而来黑恶势力就成长的程度骇人,“六个半”则正是其中的霸者。

盗匪、人贩、禁药、走私、杀手,这些事与其衍生出来的各种行业,如保镖、药行、娼馆、奴隶市场等等此组织均有涉猎,其他组织要么远遁消声,要么臣服变成外围附庸,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六个半”可谓独占西路。

开会的密室正位于森诺曼城的某处据点内,这是一次应某高级干部意愿临时决定召开的组织最高会议,列席者最高级干部七人,其余列席亦七人,都是最高干部们的绝对心腹,往往担任着文书兼保镖。

“怎么回事?急急招我们来是出了什么大事吗?”

首先开言的是六个半中的半个,七人里唯一的女性成员,脾气比男人还火爆,专门负责组织“暴力工作”的打手头目莎乌,绰号“母骆驼”,皮肤暗红的莎乌有一半西南沙漠旱海民族的血统,沙漠民族的剽悍在其身上尽显,头发虽按风俗完全用绢帕包住,但其身上却只穿了少得可怜的衣服,以致上半身几乎全裸,不过那虎背熊腰的块头与全身压盖男子的肌肉以及多处可怕的伤痕却丝毫也不会引出男人们的淫念,唯有胸前的一对巨乳还坚守着其女性的身份。

“不要急,不要急,大家先看看这个。”

说话的人一身华服,从外表看是一位普通的中年富商,完全看不出黑道气质,谢顶头、红鼻子、大肚腩,笑容可掬的面包脸,双手十个指头全戴着戒指,是组织中专门负责经营奴隶市场等人口贩卖的商人“血狐”扎克,如吸血鬼般贪婪的吸干最后一滴血,又如狐狸般狡诈,“血狐”的绰号便由此而来。

扎克打了个响指,其随行的一名女性部下立刻呈上了一个盒子。

“这是什么?”

第三个开口的乃是平日说话最少的高级干部,专门负责情报与暗杀的组织中杀手集团的头目,除了这种最高级别会议外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暗杀术高手约亚,绰号“死神”,这次会主动急着开口是有原因的……

扎克伸手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了几张纸,递给众人传阅。

“……”

“……”

七名首领级干部看完后都陷入沉默。

“谁干的?!约亚,你知道吗?给大家解释一下!”

第一个拍案而起的还是莎乌,如山般壮硕的女人将怒火撒向负责情报工作的约亚,“死神”尴尬的扭开了头,刚刚已经失态了,现在面对同伴的责问实在不好还嘴。

“冷静,大家不要忘了,约亚兄弟正在全力忙‘那件事’,根本分不出神来顾及其他。”

帮忙灭火的人出现了,另一名高级干部开言,见此人说话,连火爆脾气的“母骆驼”也耐下心坐回原处。

出面的人是七名首领级干部中论个体实力最强的一个,甚至可以说是这间密室里的其余人必须一起上才有可能战胜的人,其外表是一名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身上竟穿着一件神官袍,其身后穿罩衣的侍从里面的衣服也是修行者的袍服,此人在组织外的身份乃是丰收之神神殿的武神官,名叫依留。

其在组织内专门负责与宗教有关的工作,由于依留出身神职故并无绰号,但在组织内部,人们都习惯的在私下里称之为“仲裁者”。

会这么称呼的原因很简单,当高级干部之间发生口角时,唯有依留能在口角演化为肢体冲突前平息事态,毕竟不管是杀手还是打手,都不想当依留的对手。

那么是什么内容的几张纸能引发需要“仲裁者”出面平息的状况呢?

在“六个半”经营的众多生意中,有一家位于山谷深处的旅游胜地,一座依托温泉而建的别墅,专门用来接待组织的贵宾,比如郡内的贵族或大地主们。

此处因可以泡温泉而闻名,“六个半”占据此地独霸温泉,后又斥巨资兴建了一座豪华的大型别墅,风景秀丽的温泉之乡是其最大卖点,绿土郡地广人稀,城镇少乡村多,拥有大片土地与农奴的地主便是最大的金主,怎么才能从这些金主身上赚钱于是成了“六个半”的课题。

七名首领干部之一,专管经营旅店、酒吧、赌场及娼馆等设施的“金锈”德干想出了办法,联手另一名干部“血狐”扎克,在温泉别墅加设了娼妓的服务,且诱骗一些有身份的女性来游玩,却暗中下药、胁迫,令她们代替妓女去服侍那些金主。

被害女性中有女商人、女神职者、女士兵,甚至还有小有名气的女性骑士、佣兵或游侠,这些女人大多先遭下药迷奸,再以魔珠记录影像加以胁迫,为了自己的社会地位、婚姻家庭等原因,这些女性通常都会选择屈服。

在招待完一个批次的客人后女人们会被施放,绝大多数女性会吃下这个哑巴亏,权当过了几天被“狗咬”的日子,也有个别选择报复的,或报官或动用武力,但在“六个半”的实力面前,无一例外都成了“儆猴”的“鸡”……

不过也有相反的例子,由于保密工作到位,绝不会泄露选择听话合作的女人的身份,且来去自由,一些强欲的女人甚至会再次返回主动献身,这个温泉别墅与帝都的“猪圈”就有了几分类似。

德干不愧绰号“金锈”——金子上生的锈传说是紫色,不过这个绰号与他的发色、肤色、眸色都无关,其意是金钱到手就留住,生了锈都不会出手的意思——花那么多钱与精力、人力、物力去诱骗、胁迫良家女子代替妓女,完全是为了从那些金主手中赚来更多回报。

因为总可以玩到不同的良家妇女,甚至是身份高贵、有一定社会地位与名声的女性,那些乡下的土财主是肯花大价钱的。

有时还会出现事先预定的玩法,即先向别墅方预订下想玩什么样的女人,身份、地位,甚至特指某人都可以,但预订的女性身份地位与能力声望越高、越难到手,价钱自然也就越发大得惊人,坊间传说,连郡守的妻女在那座温泉别墅都是有价格的……

仅仅一个温泉,为“六个半”赚的钱就如瀑布飞流一般,所以德干便为这个温泉别墅命名为“钱汤”,尽管据说在遥远的异邦“钱汤”之意仅仅是收费的公共浴池,但在这座山谷里的温泉别墅,这两个字却代表着“带来巨大财源的温泉”之意!

然而,就是这么个带来巨大财源的摇钱树、聚宝盆,竟于数日前被一伙身份不明的人捣毁了!人被杀,屋被烧,库房也被劫一空,得报后德干大惊,忙找了扎克并另几个干部决定立刻召开最高级会议商量此事,于是就有了今天的密室会议。

“仲裁者”神官依留,“血狐”人口贩子扎克,“死神”暗杀者约亚,“母骆驼”打手头目莎乌,“金锈”会所经营者德干,还有一个专门为组织制药、贩药的庄园主“毒师”朱庇特及为组织拉拢各种人脉,贿赂各种官员,上下游说为组织谋利,被内部称为“六个半”之舌的“说客”汉斯,七名组织最高级干部在看过几张纸的损失报告后无不愤怒。

真正的损失其实还不在金钱方面,损失最大的是威名。

在黑道上,一个失势的大流氓是连街边小混混都敢来欺负你的,若“场子”被人砸了却未能报复找回脸来,“六个半”的威势便会下降,昔日那些没打死的远遁势力就可能回来报仇,那些臣服的附庸也会动摇甚至反水!

负责情报的约亚及其部下正在全力投入另一件事,其重要性不亚于这次事件,故无法抽调力量去追查凶手,依留要应对各种官方、宗教活动,且也不能动用自己的弟子去处理这种事,朱庇特的庄园正在种植药苗的关键时期,自然也无力脱身,德干要赶快收拾残局,不说财产设施的损失,光是死去弟兄的家族抚恤及死亡客人的善后就已经焦头烂额了,自己的场子出了事,能有一分之路自己解决,黑道人物也不会寻求组织帮助。

那么能直接进行人手动员追查报复的就只有扎克、莎乌与汉斯三人,经过协调,与德干联手开设“钱汤”的扎克主打追查与策划报复,莎乌出人帮丁助阵,而汉斯则协助德干游说受害人家族平息事态降低损失并重建组织因这次事件而被破坏的人脉关系网,同时联络官府在内的各种势力的援助,力图最短时间查清此事的元凶!

事情要退回将近一个月前,玛丽与伊万卡被封为帝国的正、副治安官,专管捕盗捉凶及反叛帝国统治的案件,玛丽“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归,伊万卡则留在帝都官署内处理新旧积案。

其中一件女修行者死亡案引起了眼镜妹的注意,一件人命案最后却弄得不明不白便被销案,各方苦主均撤诉,而被告方不上诉且又花了很多钱赔偿,这种“私了”的情况太像有人暗中操作了,专门关注女性被害案件的伊万卡于是仔细探察,最终弄清了来龙去脉。

某神殿的女性修行者被邀前往一个名为“钱汤”的温泉别墅,后被告知死亡,该神殿立刻向官府报案,地方治安官也扬言严查,但在很短时间内便没了声息,之后神殿方撤诉,官府也禁了声,仅以意外死亡结案便无人再提。

伊万卡凭多年的社会及专业经验判断,这个“钱汤”定是与官府勾结的黑恶势力无疑,于是眼镜妹动用了帝国治安官的所有权限力查此案,结合前前后后的各种材料总结之后得出了果不其然的论据,这个“钱汤”竟是个胁迫良家女子卖淫的窝点,且背后有个庞大的组织,连官府也受其“投食喂养”,明白说,就是用正规手段不可能除去的社会毒瘤。

气愤的眼镜妹想起了好友木兰,要救助受害女性,铲除淫窝,就只有请志同道合的同伴出手了!

于是,伊万卡修书一封,连带详细介绍自己知道的情报,将“钱汤”之事告知木兰,希望义军可以出手剿灭这个加害女性的淫窝。

书信几经辗转到了木兰手中,耳语之森的女首领得知那个温泉别墅的情况后也十分愤怒,立刻招集其他首领商量。

简的精神已渐恢复,开始参与到营地的各种建设及谋划中,新加入者的安置,与外界商人的往来,各渠道情报的分析判断等等,似是和伊万卡一样欲以大量工作使自己忘却以往的不幸,而女骑士杰琳娜的肚子已经一天天大了起来,不能再做任何剧烈活动,这二人因精神与身体的状态等关系首先被排除在本次行动之外。

三胞胎姐妹和女魔法师莫娜也因训练新兵、维护治安及坐镇义军大营等不同原因而无法离开。

除了以上原因,还有一个主要问题导致了行动人员所需的特殊条件——潜入温泉别墅作情报搜集……

“看来只好咱们走一遭了!”

最后木兰力排众议,决定亲自执行潜入任务,佐拉自告奋勇与木兰同行,于是两个无论主动或被动都曾有过许多男人经历的女人展开了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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