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囚不同的是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尖锐、是那样的凶勐。对的,像狼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壮牛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也许他正在积蓄气力。在
他身后绑在柱子上的那个小姑娘还在呜呜地哭着,她已经哭了很久了。
门铃终于响了,一下、两下……
壮牛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阴森森的微笑。他将吸了一半的烟狠狠的丢在地
上,一脚踩上去,用力的蹂躏着那无辜的烟头……
程妍清用她颤抖着的手一次又一次地按着门铃,但里面似乎静寂一片。
她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难道是那贱农夫在戏弄她吗?难道女儿不在这里吗
?女儿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她在哪里?我的小兰兰在哪里?程妍清面如土色,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上一滴滴地缓缓滚下。她突然之间心
里一阵后悔,后悔当年不该去诬陷那个可怜的农夫。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她早就
知道她无法永远保护他的。要是当年心肠软一软,JUST软一软,小兰兰就不会
出事了……
但是怎么想都没有用了,现在她必须去面对。二十年的警察生涯给她壮了壮
胆子,她开始构思见到壮牛后的第一句话应该怎么样说……
已经按了五分钟的门铃了,一点动静也没有。程妍清仿佛听到里面有声音,
但她无法确定,正如她无法确实待会儿应该怎么做一样。一个平时再简单不过的
思维,现在她都无法完成,她发现自己好象变成了一个白痴。
她耐心地继续按着门铃。除了这个动作之外,她的身子几乎纹丝不动。
门开了,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只穿着短裤的强壮男人。她一眼就认出他,就
是他!他庞大的身躯把门堵住了一大半,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哦,不,他
带着一丝狡黠的微笑。只有一丝丝,但程妍清立即就察觉到了。
门被堵住了,而壮牛却不说话。程妍清发觉自己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应该
怎么办。
对视良久,程妍清终于意识到此刻她是来求人的。在这场赌博之中,她不可
能成为胜利者,因为对方的手里握有王牌。一旦他抛出这张王牌,她马上就会崩
溃。
程妍清低垂着头,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等待老师处罚的小学生一样,低哑着声
音,轻轻说道:「当年……真对不起……是我错了。」
但男人毫不动容,他仍然不动声色,却从腰间拨出一把匕首来,握着手里慢
慢抚弄着。他好象就当她不存在一样!
这家伙……他,他到底想干什么?程妍清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这家伙把自己
叫来,却又一言不发,她根本捉摸不到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只觉得好害怕
、好害怕……
「扑通」一声,程妍清跪到地上。她几乎是哭着说话的:「对不起!真是对
不起!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您要怎样报复我都没关系,但是真的不关我
女儿的事啊……求求你放了她吧……只要你放了她,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突
然从腰间拨出自己的佩枪,双手举过头顶……
看着门外这臭婆娘一付失魂落魄的样子,壮牛胸中涌起无法形容的快感。他
虽然相信他这一招会管用的,但却没料到这原来是一招杀手镧!
他决定继续吓吓她,他故作深沉,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而效果再一次
出乎他的意料,这婆娘马上就跪地求饶了!
壮牛接过手枪,随手上了镗。他把枪口抵到程妍清的脸颊上,俯下身子,把
脸凑到她的面前,露出一口脏乱的牙齿,说道:「要我打死你吗?我等这一天等
了很久了……」
壮牛明显地感到女督察全身都在不停在发抖,他没想到这泼辣的女人一害怕
起来时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她那可怜的嗓音起伏不定,她的说话含煳不清,但壮
牛还是听得很明白:「你……你……杀了我报……报仇吧……只要你……你放了
小兰兰……兰兰……」
「你的小兰兰啊?」壮牛丢下这一句,慢慢站起身来。女督察满脸惶恐地注
视着他的每一动作,他却阴阴地笑了一笑,走进屋里。
壮牛知道她已经完全投降了,他得意地搬了张椅子,在小姑娘的面前坐下。
女中学生紧张地盯着门外,她的嘴巴给封住了,但她的眼睛没有。
她看到从门外爬进来一个纤弱的身影,那是妈妈!长到这么大,她从未见到
她这一向要强刚毅的母亲这样的害怕过,她看到那抖嗦着的身体慢慢地挪动着,
那苍白的脸和她身上那套督察的制服是如此的不协调。
小姑娘开始努力地想发出声音来,但除了几声沉闷的呜呜声外,什么都没有
。
女督察看到她的女儿了。谢天谢地,她还穿着昨天出门时的那套衣服。一天
来一直担心的女儿被强奸的场面没有出现,程妍清一颗飘浮不定的心慢慢定了下
来。
「爬过来!」男人仍旧面无表情地说。看着听话的女督察狼狈地慢慢爬向他
身前,壮牛感到又一阵的无上快意。她身上这套漂亮的制服持续地提醒着他,这
是一位女督察!
程妍清努力地抛尽一切的骄傲和自尊,屈辱地爬向男人的身前。她的眼光,
那可怜巴巴的眼光,一直没离开过女儿的身上,她看到她的小兰兰眼里泛出了泪
花。她这可爱的女儿,现在看起来仍是那样令人疼爱。
脖上突然一痛,程妍清发觉她的脖子被一只脏脚踩在下面。她被迫将那颗已
经飞到女儿身边的心拉了回来,这男人,他的手里仍然掌握着小兰兰的生杀大权
。
男人的脚继续压下去,程妍清感觉自己的脸已经贴到冰冷的地板上。她知道
自己现在的姿势有多难看,她翘着屁股跪在这男人的身前,而她的脸被他的脚按
在地上。程妍清没有丝毫挣扎,她已无暇去为受到这么的一点耻辱而羞愧,只要
这男人的怨气多发泄一点,女儿获救的可能就多增一分。她几乎觉得自己的内心
在希望他更狠地折辱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