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潘毕竟是个女子,觉得丢人到家了,红着脸不说话。
王婆一声断喝:怎么着?快说!小潘扭过头,低声说:我来就是了。
王婆又怒气冲冲转向西门庆:你!
西门庆眼角带笑,一施礼。王婆温声说道:也一样。西门庆忙道:是是!美滋滋的想,我不听你的就是孙子。
为防武大郎早回家,王婆让小潘回去。小潘一走,王婆对西门庆道:如何?西门庆伸出大拇指:高!
小潘曾接触的两个男人张大户和武大郎都属于街头小广告说的性功能低下者,而西门庆则属于吃了传说中小广告上壮阳药的男人,自此之后小潘一发不可收拾,只要王婆到她家立马跟着出去。
小潘担心迎儿泄密,特意找她谈话:我出去你事不许给你爹说,不然我天天打你。
迎儿比谁都委屈:我不说你照样天天打我啊。
软弱的父亲是不会阻止继母打女儿的,武大郎遭到了女儿无声的惩罚,这算不算报应呢?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小潘偷情的事传遍了大街小巷,谁都知道,唯独戴绿帽子的武大郎不知道。
西门庆的势力大家都清楚,没人会管这种闲事,本来这种事可以持续到武松回家,那样的话又会是另一种结果。
一个小孩的出现改变了事情的进程,他就是我们大家熟悉的乔郓哥郓哥十五六岁,只有一个老父亲六十多岁。这孩子也是命苦,自幼担起了养活老人的重任。幸亏,郓哥生的鬼灵精怪,经常倒腾些新鲜水果在街市上卖。当然,这点钱的话他父子生活很难维持,他还有一个生活来源:西门大官人。只因郓哥嘴甜,西门庆经常施舍他一些盘缠。
这天郓哥老爹病了,一时弄不到钱买药,他想找西门庆乞讨点钱。可是本司三院和南街都没有西门庆的踪影。有人好心告诉郓哥了西门庆的去向。
郓哥得知事情原委之后心中大喜,正愁赚不到钱,这不钱就来了吗。他决定黑吃黑,敲诈王婆。
都说姜是老的辣,王婆更是坑蒙拐骗的老祖宗,如今郓哥这个小滑头能斗得过她吗?郓哥什么都不在乎了,老爹卧病在床,年纪又大,郓哥连自己都养不活,哪有能力顾及他。偏偏郓哥这小子有情义,要死一块饿死,要活我去弄钱!
郓哥摸清了西门庆的活动规律,杀气腾腾奔王婆家而去。这是一步险棋,若是西门庆知道了不废了他才怪,郓哥实在被逼的办法了,小兔子开始咬人了。
果然,王婆正在门口摆弄针线,郓哥笑嘻嘻走上前去。“干娘好啊。”
都是市面上混的,王婆和他很熟。“郓哥啊,你来这干嘛?”
郓哥探头往里看了一眼道:“找大官人,赚三五十文钱(每文六毛钱,约二三十元元左右)养活我爹啊。”
王婆心头一惊,这小王八蛋怎么会知道,我得稳住。
“你找哪个大官人?”
郓哥嘴角一丝坏笑“就是你知道的那个啊。”
(原文:情知是那个,便只是他那个。
王婆道:你说什么呀,说的我迷迷糊糊的,找人也得有个名啊。
郓哥道:他复姓两个字。
再明白不过了。
“啊?什么两个字啊。”
郓哥恼了,跟我这装傻,“我要找西门大官人!”
“没有!”
郓哥往里面就闯,王婆早防备着他这一手,一把给揪住了:“小猴子,别人家是你乱闯的吗?”
郓哥也不是真敢进去,当下怒气冲冲道:“你不是说没有吗?我找出来!”
王婆有点怕了,“哎呀,真是没有什么西门大官人。”
郓哥突然撤了往里冲的架势,看着王婆笑嘻嘻道:“有钱赚干娘也不要独吞啊,给我点汁水尝尝。那种事,我有什么不知道啊。”
(原文:干娘不要独自吃,也把些汁水与我呷一呷。我有甚么不理会得!”
彻底露出了小狐狸的尾巴。
王婆明白了,你是冲我来的。老娘勤勤恳恳拉皮条容易吗,得累死多少脑细胞,敢趁火打劫,当下破口大骂:“你个小王八蛋,你知道个屁啊。”
郓哥发狠道:“你非要我告诉卖烧饼的吗?”
这句话无异于亮出了刀子,釜底抽薪直击王婆的命脉。王婆有点慌乱,当即拿出她混迹江湖练就的绝技,泼妇骂街。这叫搅浑水,骂得你晕头转向,最后也忘了自己说的什么事了。
“你个小猢狲,长得死囚犯一般,跑老娘这——”
“你是老皮条,马泊六!(古代皮条客之王)你个牵头的老母狗!”
郓哥从小也是口嘴皮子吃饭,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几句话点中要害,骂的王婆差点背过气去。王婆见这招不管用,当即耍开了流氓,老娘他妈揍你!
一个六十多岁的打十五岁的,这场架一般情况下很难有胜算。在此我们要研究下乔郓哥拳手的实力了,首先他长得瘦是肯定的,绝不会是央视版水浒中那种健康的形象,因此王婆多次骂他小猴子,小猢狲(参见孙悟空的形象)还有一点就是因为生活环境的原因,郓哥自幼营养不良,赖里赖气。个人觉得电影《金瓶双艳》中成龙演的郓哥最为神似,个矮,人瘦,性情奸猾,眼神有些猥琐,内心深处还有些忠厚,这才是真正的郓哥。
王婆突然左手揪住郓哥,右手握拳卯足了劲照着脑袋上嘭嘭两下(笑笑生事后验伤,打出大包)郓哥从来没想过王婆会动手,吓得惊声尖叫:“你干嘛打我?”
王婆是在战斗前线看大门的,最怕有这种大动静,惹了人来围观,西门庆可就出大洋相了。当下压低了声道:“贼草出来的小猢狲,你再大声喊,我送你两巴掌。”
(原文:贼肏娘的小猢狲!你敢高做声,大耳刮子打出你去。郓哥挨了揍,嘴上是不能服软的,我偏要大声,扯开嗓子喊:“你——为——什——么——打——我!”
王婆的魂快吓飞了,突然倒退了两步,郓哥以为她怕了,得意一笑。哪知这是王婆的进攻前奏,她犹如老牛一样猛的俯冲(郓哥确实矮)扑到郓哥近前匡匡往头上猛砸,郓哥疼的捂着脑袋往外逃,到了门口绊倒了,篮子里的雪梨撒了一地。梨若是没了,未来两天郓哥父子要挨饿了,他慌忙满地乱爬拣梨。越拣越生气,忍不住哭了起来,拣完梨,郓哥站起来指着王婆骂道:“你别慌哈,千万别慌,你不就以为我干不出来吗,咱等着。我砸了你的买卖,让你赚不成钱。”
王婆抱胸在前,撇着嘴不以为然。她想小孩只会吓唬她,也没在意。如果她把事情告诉西门庆的话,一场惨剧可以避免。
郓哥转身找武大郎去了。武大郎正乐呵呵挑着担子在街上走,突然看到郓哥灰头土脸的快步行走,与他擦肩而过。郓哥突然像发现宝贝转过身与武大郎并肩走(都是一个街面混的,两人熟悉。一边说道:“哎,最近你胖了?”
武大道:“我长得就这样胖什么呀。”
郓哥道:“我想弄点麦稃(喂家禽的)人家都说你那屋多的是。”
武大郎心道,这孩子今天怎么啦。“我哪有麦稃呀。”
“没有,你怎么吃的这么胖啊。”
武大郎听出了气氛不对,哐当一声放下担子,“拐弯骂我是吧?我老婆又不偷汉子,你凭什么骂我是鸭子(明朝习俗,想当于现在的绿王八)”
郓哥笑嘻嘻的跟没事人一样,抬头看着天道:“是啊,不偷汉子,只偷俊俏的男人呀。”
武大郎本就只有一点强撑的自信,郓哥一句话,那点小信心立马塌陷了。低头从担子里拿出十个烧饼,“兄弟,来拿着。”
郓哥这回干的是倒卖情报的买卖,全清河县就我一个人会跟你说,十个烧饼?门都没有!“别来这套,我要饭啊?先请我喝两杯再说。”
酒馆里,武大郎一拳砸在桌子上,“这对狗男女!兄弟,你看捉奸怎么样。”……
对面没人说话。
郓哥吃着烧饼,咬着肉,抽间隙喝上一口小酒,实在忙不过来。
“兄弟!”
郓哥抬头道“你傻#啊!”
咽了口酒,“那王婆什么人,你到不了门口,里面早把你老婆藏起来了,西门庆什么人,你这样的打十个,然后一纸状书告到县衙,说你寻衅滋事,一顿板子打死你拉倒,你以为到时候谁会管你!”
郓哥一番话说的武大神情失落,个子低不可怕,怕的是智商低。
“兄弟,你说我该怎么出这口恶气?”
郓哥满脑子想的都是拆王婆的台,他虽然年纪小,但凭借机灵的头脑早已策划好一个完美的计划。两人沟通了半天,捉奸二人组成立,组长乔郓哥,组员武大郎。
开完会,武大郎拿出两贯钱(小买卖全是零钱,两千文,将近1200元)孝敬新领导,随即独自一人回家了。
以往武大郎挑担回家犹如雀鸟归巢,望着点点灯光,心中也有个着落处。如今武大郎的腿上像灌了铅,一步步走向精神屠宰场。
刚进家门,就看到老婆小潘满面绯红,坐在梳妆台前梳妆打扮,西门庆与老婆在房间里干柴烈火的情景在武大郎心里燃烧,好!好!今晚一餐明日我们就是仇人了!
小潘轻盈的转过身,笑道:“大哥,我给你买杯酒吃吧。”
(原文:大哥,买盏酒吃?
奶奶滴!
战斗的一天到来了,武大郎与乔郓哥在王婆茶棚附近的一个巷口会和。
“时间还早,你先去卖会烧饼,估计一会就来了。”
郓哥吩咐道。
武大郎嗯了一声挑着担子走了,几分钟之后,气喘吁吁赶了回来。
“大哥,拜托你多逛一会再回来好不好。”
郓哥让武大郎的速度吓了一跳。(原文:武大云飞也似去卖了一遭回来。)武大郎哦了一声,转身又走,郓哥低声喊道:别走!西门庆进去了。
只见王婆像个侦察兵,搬了条凳子坐在门口,左右看着。郓哥心道:老母狗,我乔郓哥又回来了!
郓哥提着篮子走进茶坊,不过这回篮子是空的。他慢悠悠对王婆道:“老母狗,昨天,你为何打我呀?”
王婆虽老奸巨猾,但火气不减当年,况且对方又是个弱者,蹭的一下从凳子上起来:“小猢狲,我也没惹你,昨为什么骂我?”
(原文:便跳身起来喝道)郓哥一抹后脑勺做思考状:“哎呀,我骂你了吗?没有吧。我很客气了,就说了句马泊六,牵头的老母狗,@你娘的,你值我鸡*呀!”
(原文:马伯六,做牵头的老狗肉,直我*巴!
已经没有必要讲道理了,王婆冷不丁左手往前一抓,郓哥早有防备,蹭的一下闪开,把篮子扔到了街上,大声喊道:“你打我?”
这是他与武大郎商量好的信号,扔篮子,喊话。
武大郎闻风而动,拿着扁担闯了进去,王婆一见吓飞了三魂六魄,急忙上前阻拦。郓哥嘿嘿一笑:我来也!低头弯腰,像一个小牛犊直冲过去,将王婆死死顶在了墙上,王婆想动动不了,眼看着武大郎走进内屋,绝望之际她大喊一声:“武大来了!”
小潘正与西门庆嘿咻,女人耳朵灵敏,问西门庆道:听到一个喊声了么?
西门庆满身是汗:没有啊,你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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