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曼娜离开了酒店,就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深夜里从酒店出来,不禁令人生出许多暖昧的遐思。
出租车司机端坐在驾驶位上,不用正眼,只须余光,猜测着这个女人是做什么的?下一步还将做什么?
曼娜说了要去公安分局,这是他始抖不到的,他以为听错了,回过身来,后座的这个女人,白皙俊俏脸上的红晕欲褪末褪,嵌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匀称而丰腴的体态显示出这个年龄的女人特有的成熟丰饶魅力。别出心裁地穿着碎花的白色衬衫,一袭黑色窄身短裙,高领无袖露出了光洁圆滑的肩膀,裙子两边大胆地开着高衩,晃动时隐约现出一双浑圆的大腿。
见那司机一付发呆的样子,曼娜又说出了公安分局确切的地址,司机愣过神来把车子开动,曼娜清楚这司机的心里的想法。这城市里总是有些女人游荡于高挡酒店,她们都是在寻求机会,可正是她们,让司机也错误地把她列为一起,这严重地伤害了她,使她深感受到打击,可是曼娜就是拗不过人们的眼光。
不一会,便到了公安分局,曼娜下车找钱时,那司机对她说:“要不,我在这等你?”
“你等我做什么?”曼娜问。
他说:“我收工了,我们再开一次房。”
曼娜啐了他一口,她怒声地说:“你把当什么了?”她怒气冲冲地走开,再回过头,出租车已经离开,向别的地方去了,她想起他方才的表情和口气,又想她为什么要与她说这个,似乎认为她是能够懂得这一些的,心里顿时反感。再想起他蠢笨的嘴脸,便感到一阵厌恶。
曼娜从一进局里就感到整幢楼子里不是阴冷,而是有点阴森,仿佛进了地下室。所有的窗户都被很厚的窗帘遮住了,屋子里的物什只是比屋子里的昏暗更加浓黑的黑色块,只能看出造型,却看不出质地。
她闻到了久不通风的混杂气味,那是从家具、地毯和皮革上散发出来的,曼娜找到了一个亮着灯光的房间,里面有一个男人的背影,他的背部闪耀起电视荧屏的光亮。曼娜在敞开着的门敲了敲,那男人回过头来,他刚才一定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了,那只烟头还跷在茶几的烟缸上,发出黯红色光亮,说不上是热烈还是挣扎。
“我是何为的家属,我是来领他的。”曼娜说着,然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信封数钱。她数钱的样子相当仔细,口型是念念有词的,然而不出声,似乎一出声就会有一半分到他的耳朵里去了。数完了以后,她把钱齐整地摆放到办公桌上,她脸上就平静多了。
“你别以为交了钱就没事,我可以将他收容处罚。”那警察像好斗的公鸡似趾高气扬。
曼娜望着他那张稚气末褪的脸,也不甘示弱地说:“我可不是第一次来领人的。”
这个小警察注意到面前的这个身体高挑的女人有一双特别生动的眼睛,目光清澈,忍让,还有些缠绵,是那种贤妻良母型的淑女,内敛、胆怯、本分、缺少攻击性。
“来领的是你的老公吧?”他问道。
曼娜无奈地:“不是老公,谁这时候还东奔西跑的。”
小警察还是不急着开条放人,反而拉过一张椅子让曼娜坐下,“也真是难为你了,滩上这么一老公。”他在说话的时候甚至还有点像太阳下面的冰块,开始是傲慢的,端正的,但慢慢地就会自融,有了不可收拾的流淌与波动,阳光闪闪烁烁的,跳荡而又绵延。
年轻的警察是刘星宇,在这个无聊的夜晚,他被眼前这个丰腴成熟的女人迷惑住了。曼娜半长的头发和雪白的皮肤,红红的嘴唇黑亮的眼睛,那件引人注目的真丝衬衫,把她整个乳房几乎全部呈现出来了,胸前的一抹雪白在闪闪发光,下身穿着黑色的短裙,两只修长的大腿高叉摆在他的面前,引得他垂涎欲滴。他不想这么轻易地放人,不是那个赌徒何为,而是他美貌的妻子。
“领导临走交代了,对于三次以上的惯犯,一定要从严从重处理。”小警察说着,随手摆弄着电脑,他说:“电脑里有他的记录,光是我们这分局就处罚了三次。”说完,眼睛定定地叉住了曼娜。
曼娜坐在他对面的高背椅子上,她把提包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右手放在椅了的靠背上,两乳之间的乳沟很深,对着他,好像还在抖个不停,像在同他打招呼似的,她交叉放着的双腿使他的目光容易往纵深发展,真是太性感了。
“让你们领导来吧。”曼娜有些不耐烦,而且对小警察无理的纠缠已有些觉察。他的目光如同是毒蛇那血淋淋的信子,探伸到了她身体那些性感的部位,仿佛要撕裂开她的衣服。
星宇挺了挺胸,坐得更加端正了,但是表情却有点不自然,有点尴尬,因为感到了他裤裆里的那地方,一根男人的阳具强烈地挺起、膨胀跳动着。星宇不敢妄动,只对曼娜挥挥手说:“就在对面的会议室,你把人领走吧。”
“这就对了吗,其实是很小的一件事。”曼娜看得出小警察纯粹是在装腔作势,而且伪装得十分拙劣,一点儿也不高明。她起身时朝星宇灿烂地一笑,她的笑容朗丽,而且露出了上下两排珍珠似的整齐白牙,那一笑简直美妙极了,女人味十足,他不禁脸红了,一进的心旌招摇。
会议室没有开灯,昏暗中有三两个人,或蹲着抽烟或来回走动,曼娜见趴伏在会议桌呼呼大睡的丈夫。她不想进去,就在门外面大声一喊:“何为。”
何为让曼娜娇斥的一声惊醒过来,他睁开惺惺的睡眼,没忘去抹去了垂在嘴角的口水,咧嘴一笑。
曼娜也没多话,转身便走,何为忙跟在她的身后,俩人一前一后走出分局。
何为从后面赶上曼娜,他唾着脸说:“喂,给点钱买包烟,馋死我了。”
“这时候了,那地方还有烟卖?”曼娜没好口地说,从提包中掏出一些零钞给他。
过一会,何为便嘴里抽着烟,手中拿着一瓶饮料过来,跟刚才趴在分局时的狼狈样判若两人。他瘦身长脸,一双眼睛狭长黑亮,鼻梁笔直嘴唇轻薄,一头微卷的长发使他看起来风流倜傥气度不凡,站在曼娜身旁足足比她高出半个头来。
他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亲密地搂着曼娜的肩膀把她先让了进去,坐到老婆身边,他见曼娜一脸凝重,一声不吭,只好屏声敛气,随着车辆的晃动默默地注视着窗外,街道两旁高层的灯火差不多熄灭尽净,除了几盏满是倦意的路灯,街道上根本看不到一两个行人,偶有车辆勿勿而过,流星似的倾刻间便了无踪影,空荡荡的街道上,就更添几分旷寂。
一条狭巷子的尽头是他们独居的小院,何为掏出钥匙把门弄得作响,曼娜在他的旁边,没用眼睛看他,也不见她的嘴唇动弹,夜色中却响起了一句颇有权威的话:“你不会轻些,把孩子吵着。”
何为仿佛从冰窟里一下爬进热锅,手脚发软差点就瘫在地上,曼娜的话尽管冷冰冰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但他还是一眼看出她已经宽谅他了。
2
刚一进了他们的卧室,曼娜就像一只经历了长途飞行的候鸟,长吁一声,翻身倒向沙发。
何为见状,立即上去蹲下身,为她脱下高跟鞋,又在鞋橱拿出一双软缎绣花拖鞋,轻手轻脚地替她换上。
曼娜见他殷勤的样子,趁势地把身子从沙发一委,把那双还裹在黑色丝袜的脚伸向了他,就在何为的手刚要探进她的裙子里时,她感到内裤那儿流渗一汪凉凉的精液,心头也随之一凉。表哥少华的那些浓稠精液还残留在她那里,她怕何为见疑,把脚一收,说:“我自己来吧。”
“我来给你放水。”何为说完,就往他们卧室里的洗潄间去,曼娜忙把丝袜和内裤脱了,那泡精液已渗到她大腿的内侧,连那丛乌黑的绒毛也纠结做一缕缕的。
曼娜进了洗潄间,见何为坐在浴池的大理石面上发呆,她说:“出去出去,我要泡尿。”
“你就泡啦,又不是没见过。”何为极不情愿的咕哝,挣着个高高的身体出去了。
曼娜静静地坐在抽水马桶上,洗潄间的灯光这会儿是幽谧而温暖的,细细密密地洒落于她近乎半裸的身体。
这么些年以来,自从跟何为结婚了,她就从没有过别的男人,甚至连心里也从没出过轨。表哥少华的突然出现,她丝毫没有半点思想准备,但她便发现了婚姻之外那个精彩的世界,这个发现让她充满激情。
她调动了全身所有的智慧全情地投入去,她把对他的爱、激情、希望全部倾注到这个男人身上了。曼娜身不由己地进入了另一个情欲世界,一个更加荡魂摄魄、更激情丰富的世界。她甚至都没有来得及选择,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这个世界已经把她吞没了。
何为再次进来时,曼娜已光裸着躺在浴池里,这时的洗潄间里云雾缭绕,朦朦胧胧的一个白花花的身子躺在浴缸里,雪白而粉嫩。何为上前蹲下身子,才见她闭着眼睛。他知道她有意逗人,便凑嘴上亲她,嘴才刚上去,却让她拿手堵住了。
“谁要你亲,满嘴烟味。”
“你今天干了什么?怎泡尿时躲着我,又嫌我的烟味,这些年,我们不是这么过来的。”何为不满地说,曼娜本来静静地躺在水里,四肢像是失运去知觉,半浮半沉地飘着。听了何为这么一说,她突然睁开眼来,瞟着他,心内竟有些愧疚了。
她娇态可掬地侧过身,让出了浴池的一半,何为猴急地把内裤脱了,一进浴池里,浴缸里的水便哗地溢了出去。这声音听起来很夸张,让曼娜两只耳朵一阵轰鸣,顿时有一种丧魄落魂之感。
何为在水里触摸着曼娜细嫩的肌肤,对着她一览无余的一俱裸体,特别是她两腿间那一团阴影,那些阴毛像海澡一般在水中飘荡,撩得他两眼血红,看到的东西都是红色的。曼娜的乳房尖挺丰满,乳头却小得可爱,腥红欲滴的,他一张嘴伸舌便裹住了,樱桃般地团在嘴里,舌头恣意地卷弄起来。
曼娜让他骚弄得咯咯地笑了起来,还淘气地捧着水朝他的脸上浇。
何为的眼让水迷住了,但他的手却如同长了眼睛一样,一下就伸探到了曼娜的两腿中间,抚摸到了她那隆突的阴户。
这时的他胯间那根阳具早就坚硬挺胀了起来,他只好压抑住自己的亢奋,同时,他的手也没停下,就在曼娜充血肥厚起来了的两瓣肉唇上轻轻地摩挲,他很清楚做为妻子的这个女人,曼娜一向经不起他的搔弄,而且当她的兴致来临时,她就会主动地投怀送抱,所以他一直持续着不紧不慢地在她的那里抚摸。
在何为手指缓慢而有力的挑逗下,曼娜终于变得忍无可忍起来。她表情开始扭曲,喘息急促,不久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喊叫:“喂……”
何为知道她已燃起了欲望,他一鼓作气地把她从浴池里水淋淋地抱出来,又捞过一条浴巾裹住了她,他抱着她一个柔软的身体回到了卧室,把她轻放到了床上。猛地扯开了浴巾,刹那间,全身赤裸的曼娜像待宰的羔羊一样蜷缩起来,虽说她还想装模作样地遮遮掩掩,可身上却早已一丝不挂了。何为欠起上身,把缩成一团的曼娜拉回脸朝上仰卧的姿势。
曼娜已经完全不再遮掩了,她那双目紧闭的面庞,不知不觉微微张开的双唇和一对由于急促的呼吸而微微微抖动的乳房显得格外诱惑,还有从胸到腰那段动人的曲线,如同靡靡萎草覆盖在双腿之间的一丛黑色,所有的一切栩栩如生,使整个房间充满了女人的芳香。
曼娜把嘴巴撮得高高,微张着两瓣嘴唇,双手极其抒情地朝他张开。何为忙俯身衔住了那张湿漉漉的小嘴,俩人的舌头像名贵的丝绸一样交相缠绕,何为拼命抑制着自己跃跃欲试的冲动,他微微向前倾去,将自己的身体压在了曼娜的身体之上。然后从上至下,再从下至上移动着她的身体,慢慢地对曼娜丰满的双峰和曲线优美的腰部以及下腹部的芳草地不断地进行着摩擦。
这样往返重复了几次之后,曼娜肥美的阴户已湿漉漉,她雪白的两条腿开张闭合,在两人肌肤相亲的和谐气氛中,曼娜似乎做好了迎接丈夫进入的准备。
何为从她头边抓过一个枕头,从侧面推向她的腰下。依照他的意思,曼娜把自己的身子平放在床上,微微屈起了两个膝盖,臀部就垫放到了枕头上,使她的下身那阴户略微突出,这时他用手分开她的双腿,将自己火热的那根阳具慢慢地埋进了她的阴户。
一进入她的阴道,那里面一股温湿的淫汁便包裹住了他,他深深地抵进她阴道的最深处,然后一动不动只是暗暗使劲地抵住。那一阵饱实的感觉让曼娜欣喜若狂,悬在心头的那一种没有着落空虚的感觉迅速地被填满了。曼娜微噘的口唇中发出一声呻吟,这声呻吟确实是她正愉悦的享受的信号。
何为这才狠狠地抽插起来,他的阳具如同他的身体一样欣长,他的每一次抽放都要将屁股后撤许多,加上很大幅度的冲击,他的耻骨撞在曼娜的那地方啪啪声响不绝于耳。
曼娜双手抱住了屈起的膝盖,把个肥白的屁股顶凑起来,迎合着他一次比一次沉重的撞击,这样地不知经过多久,曼娜终于累了,她双臂一松,双脚无力地放到床上。
何为从上面把妻子的全身紧紧地抱在自己怀中,曼娜的双手也牢牢地搂住了他的肩膀。两个身体完全地贴密结合到了一起,无论是胸膛还是腹部,包括男女双方的器官都严丝合缝地交融为一体。像以往一样,接着他就再次疯狂地冲刺起来,在他的带动下,曼娜很快地也就有了活力,她的脚跟稍稍地用劲,也让自己的那阴户更加高突地迎合他的进攻,而她的两瓣肉唇把他的阳具不断地吞噬。
卧室里的灯光一片雪亮,何为很清楚地看着妻子朝上微微仰起的面容。曼娜那雪白的下巴微微仰起的小脸,头发散乱在周围,好像每根黑发都拉紧了似的。
看起来她好像非常痛苦,但她那看似因痛苦而闭着的双眼中却流露出一丝甜蜜的表情,微微张开的双唇似乎诉说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兴奋,她整个身体都在微微左右摇动。
曼娜的喘息和狂乱的样子总是让何为把持不住,他双手撑着床,加强了腰部起伏的动作,她的喘息也随着加快了起来。他快要泄了,当这个念头掠过曼娜脑海的瞬间,她的身体颤抖起来,已经不需要再忍下去了。她的脑中稍微一松,随即灵魂如同出窍了一般,轻飘飘地向上升腾。
“啊……”他先喊出声来,接着曼娜也随之开始呼应,几乎在同一时刻,两个人共同达到了顶峰。大汗淋漓的何为一下趴倒在曼娜的身上,还沉浸在快意的渲泻中,曼娜的身体好像干枯的沙漠吸收水分一样,极为自然地要把他的精华吞入体内。于是他紧紧地抱住了曼娜的上身,曼娜身子一软,也把自己交给了他,二人共同享受着得到满足以后的余韵。
3
太阳已照亮整幅窗帘,将原先的紫红映成偏黄的绛红。窗外嘈杂了许多,楼下的巷子有人来回过往,小学生边走一边吵闹;远处的大街的车辆经过的声音;隔壁有人噔噔地上楼来,防盗门很大力的关闭声。
何为找到了他的T恤,刚从床上下来,他就立刻皱起眉头,卧室里的一切如同大浪冲涮过了的沙滩,遍地残骸,他快步走过去,哗地拉开整幅的窗帘。
阳光一下子从梧桐叶里零零碎碎地进来,卧室里陡地敞开在光线里:沙发上的污迹,地板上弄脏了的痕迹,大人的头油,揉皱的床单,团起来的被子,那一堆落在地上的睡衣,在更强的光线下,失了光泽。他几乎睁不开眼睛,快速地眨着眼,摔摔打打地收拾房间。大橱门关上,睡衣裤挂到门后衣钩上,然后到隔壁的房间赶女儿起来穿衣,好让他整理床铺。
他做着这一切时脸上没有带着丝毫厌憎的表情,嘴角撇着,还嘴里哼唱着曲儿。何为每天都要安顿好女儿吃早餐、送她上学,还要到菜场买菜,将要洗的衣服也泡起来。他早已经习惯于每天的这些日子,就这样在各种各样的庸碌和琐碎中,平平淡淡地过着。烦恼与快乐,如同生活的油盐酱醋柴,离了那样都不行。
姐姐爱云早就起床了,此刻她搬了把藤椅在天井的一角,半斜着身子手中翻弄着一本时尚杂志,而且那袭轻薄的睡衣右边的吊带已经落到了手臂上,裙裾也微微朝上翻卷着。她的边上是一簇开得正红火的石榴树,红通通的花儿汇聚成一片火焰,加上早上冉冉升起的朝阳映着她的脸,使她本是白皙的脸上红晕缠绕,上面浮着层亮晶晶的汗珠,这种倦怠懒惰的姿势,使得她看起来更为娇艳。
“你妹妹还没起床吗?”何为问。
爱云头也不抬说:“爸,今儿是周末。”
何为一拍额头,自我解嘲地说:“看把我忘了,你也不会挪个地,看让日头晒着。”
何为又进了妹妹爱华的房间,她还在床上沉沉入睡,只见睡眠把她的脸洗濯得明净滋润,一堆散发不知怎样会覆在她脸上,使她脸添了放任的媚姿,鼻尖上的发梢跟着鼻息起伏,看得代她脸痒,恨不能伸手替她掠好。
爱华睡着的姿势极不安份,她的一条手臂搭放头顶,一个乳房几乎从睡衣里挣脱出来,能见到尖尖的乳头耸立着。
何为把窗帘扯开,这样被遮暗了的房间里一下发亮了起来,房间内原有的一种幽秘的情调也让亮皑皑的光线切割得七零八落。光影里她睫毛仿佛微动,何为一跳,想也许自己错,又似乎她忽然呼吸短促,再一看,她睡着不动的脸像在泛红,何为终于放弃了把她叫醒的念头。
这是曼娜的一对双胞女儿,如今都已经长大成人了,何为依稀记得她们小时候的情形,长期以来一直形影不离,两人总是一起走在上学或放学路上的,姐姐爱云长得又细又高,眉目温婉清秀,妹妹爱华稍低一点丰满一点,但她有一张美丽生动的脸和一双顾盼生辉的大眼睛。
爱华喜欢穿裙子和高跟皮鞋,爱云却袁欢穿长裤,这样更显得她两条大腿挺拔如锥。她们挎着帆布书包肩并肩走过长长的大街,途中总是招惹满街的老小侧目浏连。
十年前,如若问爱华谁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她一定会说:爱云。再问她最忌恨谁,她也一定会答:爱云。
早在学校的时候,爱华已是校园里翩若惊鸿,属于出类拔萃的顶尖人物,跟她不相上下的只有姐姐爱云了。尽管她们是双胞胎的姐妹,但她们俩个的性格却截然不同,爱华爱笑爱闹泼辣蛮横,而爱云却文静腼腆大家闺秀般的温驯。俩个小女孩,一眨眼就已经成大姑娘了,她们同校同班甚至同座位,这样抬头不见低头见,活生生的就在眼前。
说到她们姐妹俩个那一个漂亮,学校的男生女生各自有自己的看法。他们说爱云是学校里以至整个小城里肤色最好的一个了。男孩们毕竟眼光幼稚浅显,他们只能分辨出爱云特有的冰清玉洁的肌肤。爱云的美丽其实何止于此?校里街上的许多小伙主要是被爱云的眼睛所打动的,爱云的眼睛一泓秋水,低头时静若清泉,顾盼时就是千娇百媚了,他们说爱云的眼睛会说话。
女孩子则说,爱云不过是走路姿态好看罢了,说她不及妹妹爱华美丽,爱云的眼睛其实没有爱华的大、睫毛也没有爱华那么长。女孩子们的评价当然是缺乏公正的,因为她们在议论街上这两个美人时,同样也会说,爱华哪有爱云好看?
她的太单薄了,你们注意没有?爱云从来不穿紧身的衣服。
反正她们两个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大家的视线,引发男生的爱怜和女生的酸楚。
爱华就仗着比姐姐爱云高出了几厘米,运动会时便理所当然的举起牌子招摇过市,又因为她活泼爱笑妙语连珠,晚会上自然她就成了报幕,又仗着她的胸脯比她高出几寸,在班上顺理成章地的当着皇后。
好在她的数学的成绩不怎么样,每当老师提问时,她总眨巴着那双好看的眼睛不知所措,有时回答得一塌糊涂,那银铃般的声音会回答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来,引出哄堂大笑,连那严肃的老师也笑得直不起腰来,自然,那时候的爱云笑声会响彻云霄。
爱云的学习从不让曼娜担心,她很快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师范大学,而爱华却让曼娜頉为费心,最后,只好托了熟人动了关系,安顿在曼娜以前的那个读过的体育学院。
说来奇怪,小时候,她们俩个争争吵吵针尖对麦的,到了现在却好得如同一个人似的。尽管她们性情各异,志向不同,但这并不妨碍她们对彼此的好感。
爱华某些地方的不媚俗颇对爱云的胃口,爱云的发型,她的穿衣打扮,她说话的语气,甚至是她生气时高挑眉怒睁眼的丑陋样子,反正爱华觉得她什么都是好的,总是一迭声地称赞。却也并不是无故讨好,是真的从心里觉得好,十分的羡慕。
4
爱华等到日上三竿的时候才醒过来,她不想马上起床,还要在这床上再耽搁一时,嗅着隔宿气,香水味,还有脂粉的香。她并不觉着混浊,还觉着好嗅,有一种小孩子贪馋的膏腴的厚味。终于,爱华蹬开被子,她双手双脚绷得笔直,一个身体伸得长长的,她要把睡过了头的乏劲逼出来。很长时间以来,她没有这样安详沉睡过了,没有梦的搅扰。
睁开眼睛,阳光已是当空照下,在她的床上留亮晃晃的一片,她却感到十分的清新和振作。周身很温暖,很干燥,也很光滑,于是便觉出了被子和床单的腻滑。
“妈妈。”她在床上大声高喊。
“做什么?吵死了。”却是爱云进来了,她说:“妈妈早就上店里去了。”
“我的床单被子要洗。”爱华说,她从床上下来,动手把床单和被子卷起,她的睡衣轻薄透明,能看出她睡衣内赤裸的大腿轮廊,她里面大慨什么也没穿,她身上有种奇妙的韵味。瀑布似的长发遮盖住了眼睛,几乎裸露着的肩膀微微颤动,那富有性感的大腿线条分明。
爱云也不去帮她,她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妹妹那曲折玲珑的身体,从头到脖子至肩膀都很柔和,弯曲的线条标志着女人成熟的标志,隆起的腹部也给人一种丰满的感觉,从她身体的曲线中,她感到男人的存在,这样具有魅力的线条单靠女人自身是决不可能创造出来的,只有经过男人的深雕细琢,才会变得如此完美如此美妙如此惹人遐想。
处于青春期的女孩子对于爱情特别地敏感,爱云老早就在注意爱华了,像她们这样要好的,朝夕相处的双胞姐妹,内心有一点动静都难逃过对方的眼睛。并且,爱云很自然地就将这点动静归于男女之间的原因,她想,爱华有男朋友了。
想到这个,她心里就有些不高兴。倒不是因为爱华对她隐瞒了什么,这个她并不在乎。
爱云对男女间的事情,是有些了解的。而且,像她这样,从小就让父母灌输要做姐姐的表率,犯事要对妹妹谦让,她心思其实是更加曲折一些。一方面是受屈抑惯了的,另一方面又有些不平。
她不能像妹妹那样无所顾忌,自由自在地表达自己,就在肚子里做功夫。因此,她决不像她的外表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和安静。她不高兴的就是,妹妹有男朋友了。爱华向来占她的上风,她都视为平常,可惟独这件事,她却不太能容忍。
爱云的性格娴静孤僻交际也不广,正因为这样,她觉得书本里面的世界要广阔得多,虽然不是那么生动,但却是不受限制,很自由,而且也比较合乎她懒散的,疏于行动的天性。白天黑夜的,她就窝在这张单人床上看书,思想遨游着。
那些书看得多了,她的感情也丰富了,所以她对男孩子的兴趣是很强烈的。
而且,现在她又长得更好看了。由于进入了青春期,皮肤有了些血色,变成奶白色的,头发更是浓密乌黑。尤其是个子,她长得看起来比爱华更高的样子。身架子虽然有些扁,也不够挺拔,但却有一种瘦弱的韵致。她的眼白依然发蓝,瞳仁猫眼似的发褐色,眼神里藏着一种洞明一切的表情,这使她显得很微妙。
说起来,她是要比爱华有特色,招人眼目,但爱华还是占她的上风,这是因为她缺少爱华的热情。无论是她的好看,还是她的微妙,都含有着一种淡漠,所以,很难激发别人的情感,而妹妹爱华则正相反。
她们住的是这巷子里独一无二的小洋楼,红砖的墙面,高高的台阶,石砌的圆拱门,宽大的木楼梯,荸荠色扶手的栏杆雕着花,天花板四周也雕着花,窗是双层的,有一层是木百叶窗。虽说年代久远,据说是当年她们的爷爷漂洋过海发达后回家乡盖的,经过这几年何为的修缮装饰,看起来不像历经了几十年的风吹日晒。
她们姐妹俩就住在楼下东西的两个厢房,爱华搂抱着一大堆要拆洗的床单被子枕套出去,她经过爱云身边时把夹杂在里面的内裤丢落了,爱云从地上拣起,她发现妹妹现在穿的是性感的带着蕾丝花边的内裤。
爱云在妹妹的房间里翻箱倒柜,拭图找出一些爱华交了男朋友的蜘丝蚂迹,终于让她在床头的柜子里找到了一个进口的打火机。
那是个镀着金黄色的很贵重的打火机,轻轻一拨便发出了一阵悦耳久长的蜂鸣,她很笨拙地摆弄着那个火机,终于让她点燃了,火苗呈着蓝色发出柔和的光芒,她把翻盖一捂,又打开点燃,她越玩弄越熟练越是得心应手。后来,她就用手指拂拭火苗,那种紧张刺激的动作让她心惊肉跳,她拂拭火苗的样子就像一个贪婪好玩的女人很用心地摆弄心爱物件。
爱华回来时,发现了她手中的打火机,爱华不悦地说:“你怎么乱翻我的东西。”说完,就扑过来抢夺。
爱云把火机高高地举起,她说:“老实交代,你藏着这东西干什么用?”
“你管得着吗?”爱华又上前拦腰抱住了她,爱云让她挤压到了床,但手中的火机仍远远地挚着。爱华够不着,一急便在她的小臂上狠咬了一口,爱云一声惨呼,手中的火机“咣啷”地掉落到地上,她很生气,朝爱华就扇了一耳光。
爱华顿时嚎啕大哭起来,爱云怕让人听见了,便去捂住她的嘴巴,爱华的哭声变做了抽泣,就这样她们有一些疏远了。
女孩子就是这样心细如发,有一点点变化,就会受到影响。不过,和以前许多次疏远和芥蒂不同,这一回,似乎是爱华凶,而爱云则有些理亏,就软了。
她有几次去找爱华说话,或者邀她一起上街,却遭到了无理的拒绝,爱云竟也没有发作。她隐隐地感觉到爱华是因为什么对她气不过,但实在无从解释起,只得听之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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