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收藏回家路
站长推荐: 蓝导航 蓝色導航 绿色小导航 色界吧 福利嫂
返回笔色阁
【一朵五花肉系列】【第六部分】

末世全能王(一)末日降临!

  “第二十五次任务完成度100%,评价甲,获得愿力点80,总愿力点2400。执行者没有特殊要求的话,下一个任务仍旧会根据个人素质与特性,随机产生。任务筛选中,请稍候……”系统机械地说完,陷入沉默。

  大概是因为刻意地选择了相对容易的任务,只得到了80点愿力,许亦涵倒是没怎么在意,闭着眼回味这一次任务。

  一分钟后,系统道:“任务获取中……任务:末世求生。进入中……”

  蓝幕降临,灵魂很快进入新的身体,系统的声音随之响起:“身份:前特工许亦涵,任务目标:在末世中生存下来。任务开始。”

  “嗷——咔咔……呃——”

  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叫声近在咫尺,穿透力极强地震蕩着心脏,眼前一道白光掠过,尖利如刀锋的坚硬指甲在距离许亦涵面部不到1厘米的地方,划出森冷凌厉的弧线!

  只差一点点,足以撕破她的整张脸!

  凭借着与生俱来的敏锐直觉,在刚刚进入新世界的片刻恍惚之后,许亦涵身手敏捷地向右一闪,一具骨瘦如柴的丧尸被先前破空而来精制箭矢刺穿太阳穴,枯指无力地垂下,散发着恶臭的躯壳正面朝下扑倒在地——恰好是许亦涵先前所站的位置。

  “Q7,别走神,小心点。”一个温和却仓促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许亦涵下意识地看过去,那正是刚才救了她的人。

  这是个身高一米八五以上的男人,有着匀称而健美的身材,英俊的面庞如刀削斧凿,极具男性的阳刚,黑色的皮质战斗服更增添了这份气质,让他看起来更有安全感。

  大概是察觉到她的视线,男人也回以善意的眼神,但很快,眼神中掠过一抹凝重,两片薄唇开合,即刻出声提醒:“小心!”

  许亦涵皱着眉,头也不回,右手闪电般地从背上抽出一把超过一米三的大刀,刀锋晃眼,以迅疾如雷光的速度劈斩而下,张牙舞爪扑过来的丧尸被砍成两段,身首异处。

  “哈哈,Q7神勇,方哥你多事了吧!”爽朗的笑声从背后不远处传来,年轻男子轻佻的口吻,令许亦涵不悦地蹙蹙眉,但未发一言,迅速调整状态,加入了此刻的战斗。她挥舞着削铁如泥的大刀,所过之处,如入无人之境,丧尸的嚎叫和嘶吼不断响起,断头残肢铺了满地,仍旧有新生力量源源不断前赴后继而来,举目望去,有数十之多,并且仍在不断增加。

  这是一片相对原始的丛林,许亦涵所在的临时小队共有五人:身为联邦总盟前特工的她和此前出手相救、来历不明的方勛战斗力最强;出言轻佻的话唠小伙安东出身情报局,负责查找信息提供路线;还有一个邪性十足、满脸阴鸷的高大男人自称加特,是野外生存的好手,为小队提供医疗和物资搜集方面的支持。除此之外,现在正在四人组成的包围圈里尖叫的女人叫西塔,虽然胆子小,却有着惊人的直觉和预感,协助他们一次又一次地避开死亡。

  现在是公元纪年3671年,许亦涵印象中的大部分国家早已共同结成地球联邦,总盟联络部设在广州,分部遍及所有大陆各个角落。人类于10年前在星际探索上取得了重大进展,联邦宣布火星改造计划基本完成,準备在三年内正式开放移民。

  然而,一场大规模的变异恰在此时席卷全球,短短三年时间,联邦总盟被摧毁,整个世界沦为丧尸遍布的绝地,世界人口断崖式锐减,直到今天,根据方勛的乐观估计,幸存者已经不足万人。

  这场灾难在初期没有引起人类太大的惶恐,自3000年于光学应用取得突破性进展以来,大量先进的光学武器被研制、改进,大面积投入装备,21世纪最重要的核武器在3568年被全面淘汰。联邦从一开始就犯下了傲慢轻敌的大错,等到发现光学武器对丧尸不起作用时,已经晚了。

  各界人士拟请调用核武器,申请报告在总盟层层延误,等到海军前往太平洋中心準备调用閑置在海底仓库的核武器时,一场恐怖的大爆炸的震蕩波及整个地球,太平洋海水升温,两极冰川融化,大陆板块为之战栗。不到48小时,海水淹没所有岛屿,各大陆临海城市迎来灭顶之灾,广州沉入海底,大陆面积骤减17%!

  仓库出于种种神秘莫测的原因被引爆,人类赖以扭转困局的最后一线希望被斩断,此后的每一天,撒旦降临!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们挥舞着原始的冷兵器,在丧尸不知疲倦、无休无止的进攻中,力竭身亡,新鲜的尸体变成新的丧尸,不断加速着人类文明的消亡,这个伟大的星球,在声息减弱的吶喊中,慢慢陷入深眠。

  当人类在这个星球上灭亡,丧尸吃完了所有能吃的活物,也会渐渐死去,到那时候,地球再度恢复到最初的沉寂,也许数十万年后,又会孕育出新的生命,形成新的文明——但那已经和此刻还茍延残喘活着的人们无关了!

  真是报应,许亦涵恨恨地咬了咬牙,在这样的条件下,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求生到什么时候?一百岁寿终正寝吗?恐怕都挨不过七个月。

  十年的挣扎,联邦留存的物资已经被各地疯狂的人们消耗得几近于无,只有消费没有生产,坐吃山空,何况每过一天,每多死一个人,就意味着多一分危机。

  还能坚持多久?

  五人小队集结了三个多月,许亦涵是最后一个加入的,等到取得他们的信赖,方勛作为默认的领导者向她和盘托出他们的计划。

  他们目前所在的地方,位于21世纪中国领土的南方,广州沉没之后,总盟储备的海量物资随之葬入大海,据方勛所言,总盟在长沙附近设有一个秘密根据点至今未被摧毁,那是火星II-729号的秘藏之处。这架飞船,原本是联邦準备进行星际殖民的突破性成品,上面储存了火星改造计划的所有资料,装载了最先进的设备和光学武器,如果没有这场灾难,人类或许已经在火星立足,开启了银河系的征服之旅。

  丧尸潮爆发后,第一个遭到攻击的就是联邦各分部的飞船基地,等到人们想逃离地球的时候,才惶恐地发现,竟然已经没有任何可驾驶飞船,而且此前已经着陆在火星的前期改造人员无一返回地球。

  这几年早就没有人寄希望于此,而眼下,火星II-729号,竟成为小队五人唯一的救命稻草。

  -。

  激动人心的末日来了!!迎接新年,就要来点劲爆的!喜欢吗!

  末世全能王(二)这届末世求生小队不行“啊——!”

  凄厉的惨叫此起彼伏,四人背对着围出的圈子越缩越小,尸横遍野,满地都是丧尸残断的肢体和脑袋,恶臭味四下弥漫。

  方勛看了一眼地平线上坠落一半的斜阳,尽量压下语气中的严峻,放缓了神情,头也不回地问:“西塔,哪边?”

  在队友的包围圈里不断瑟瑟发抖的西塔,一双湛蓝的眼惊惧战栗着,喉间含糊地滚出意味不明的呜咽声。

  安东性急,但对柔弱的女人总是舍不得责备,在末世里还残留着点怜香惜玉的情怀,但加特却丝毫没有这种意识。他脸上有两道吓人的长疤,像一个十字,交汇点在眼皮上,那只眼球充溢着血色,红得吓人。此刻,他额上青筋暴起,厉声呵斥道:“哭什么哭!问你话!想死也是你打头阵!”

  “嘤……”女人的哭声中掺杂着委屈,但却不敢出声抗争,只得强迫着自己竭力抓住脑海中一闪而逝的念头。

  “相信自己。”方勛沉稳的声音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无论面临何种绝境,他总有着常人所不能及的镇定,“想到什么,就说出来。”

  西塔颤巍巍地想了一会,沙哑的嗓音在低泣中几乎难以辨别:“五……五点钟方向……”

  方勛眼睛一亮,他迅速确定了方位,沉声道:“準备撤——加特!”

  身材高大的加特反手用钢条削断一个丧尸的头颅,而后迅速向后撤到包围圈中,将西塔拦腰扛在肩上,动作迅猛而準确。安东随之补上空缺,勉力对付两边同时逼近的丧尸。

  许亦涵和方勛交换了一个眼神,旋即,一个提起了大刀,一个抡起了金属管,分别朝反方向沖出——原本的四角队形立刻变换成线状,许亦涵开路,方勛殿后。

  “我操操操!Q7超神了!”安东一边嗷嗷叫着,一边护卫在加特身边,两个男人带着一个女人,同心戮力向前狂奔,紧追许亦涵的步伐。

  “吵死了!”加特不悦地怒斥了一声,还抽空瞪了他一眼。安东显然没有閑暇去接收这个恶意的眼神,倒是许亦涵稍稍放慢了速度,还随手替加特斩了一个快要把枯爪伸到西塔脸上的丧尸。

  她眼角的余光向后一瞥,方勛始终在距离安东和加特三五步远的范围里战斗。

  他手上那根银光闪耀的金属管,连许亦涵也辨别不出是什么材质,硬度惊人,而且很重——小队其他人都试过,只有许亦涵能勉强举起,要用来干架却是大大的不可能。

  许亦涵特工出身,什么武器都能上手,杀人砍丧尸,手起刀落讲究的是个快準狠,相比之下,方勛似乎更有技巧,而且他超人的体能,即便是直接受总盟领导的顶尖特工,恐怕也难以抗衡。

  这个人很神秘……不过话说回来,能活到现在的人,哪个没几把刷子?

  收敛心思,许亦涵又全新投入,回到战斗机器的角色。

  朝着西塔指示的方向,二十多分钟后,五人成功度过一条河,摆脱了丧尸的追赶。

  天黑透的时候,五人总算在一个已然坍塌大半的小图书室里找到了安身之所。

  “妈的,累死了……”安东第一个瘫倒在地,许亦涵和方勛默契地检查了四周的环境,才各自坐下。

  许亦涵额上汗珠密布,后背已经湿透了。她调匀呼吸,始终缄默不语。

  加特分发了食物,所有人啃着手里的压缩饼干,间或小心翼翼地喝一口水,即便已经身处安全的环境,也始终背着沉甸甸的行军包。

  “还有多久才到?”加特一开口,语气不善,兇巴巴的样子像个活阎王,虽然是在问安东,可事实上看都没看他。

  安东对这个时刻都黑着脸的家伙没有好感,听他语气傲慢,更不服气,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假装没听见地继续跟西塔说笑话。

  加特今天似乎脾气特别暴躁,一敲钢条,差点砸到安东脑袋上去:“问你话聋了吗?!”

  安东吓了一跳,他虽然平常爱嬉皮笑脸,骨子里却也刚强,何况当着众人的面被这样挑衅,哪能就此屈服,索性也跳起来,昂着脖子横过去:“来啊!朝这儿砸!打死我,看你到不到得了长沙!”

  这个五人小队一直都不算稳定,一来大家彼此戒备,二来性情不合,但好歹是生死之交,平时还算和谐,至少在许亦涵加入后,没看到发生这么直接激烈的沖突。

  西塔已经吓坏了,方勛只好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抚。她受不得太过强烈的刺激,情绪波动过大,会影响她的判断力。

  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经上升到顶点,好像拉到极限的弓弦,再多一点点刺激,就会绷断。

  男人之间的意气之争往往是难以用理智去揣度的,加特怒目圆睁,抬手就要照着那脑袋狠狠砸下去。

  “铿——!”刀光一闪,一个彪形大汉紧攥在掌中的钢条迅速脱手飞出,下一秒就被许亦涵接住。

  “要死,死外面去。”冷若冰霜的言语虽然没有刻意加重,却仍掷地有声,听得人心发寒,原本沸腾的热血瞬间凉下来,安东也感觉到了后怕,缩一缩身子,躲到方勛身边去,很快就调整过来,嬉皮笑脸道:“闹着玩,谁要死,我才不要。”

  加特的脸色越发青紫,两道狰狞的疤痕更显得恐怖骇人,阴鸷的邪光在眼底凝结成恶毒的锋芒,他死死盯着许亦涵。

  对那样的怨毒神色,许亦涵熟视无睹,把钢条往他手上一甩,回到角落继续坐下,似乎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那快如闪电的行动,足以说明她有绝对的能力将他当场斩杀。加特剧烈起伏的胸膛久久没有平静,方勛正要说话打破这一片尴尬的死寂,就听他恶狠狠道:“老子受够了!妈的!带着两个拖油瓶,还得当宝贝供着?”

  这话实在过分,安东忍不住回嘴:“你说谁呢!”

  “说的就是你,王八蛋,老子不伺候了!”他一转身,快速离去。

  安东不免有些愕然:“你……你想死啊?!”

  加特头也不回,越走越快,他的背影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连一贯冷静的方勛也不由得皱了皱眉。

  许亦涵看了他一眼,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晚上是最危险的,即便小队集结在一个地方休息,也不敢轻易松懈防卫,必须轮番守夜。如果现在他们两人之中任何一人追出去,万一这里遇到情况,剩下的一个未必能保护西塔和安东毫发无损——这种时候,任何一个小小的伤口都有可能是致命的。

  这个小队不能损失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安东能在已经面目全非的大陆上準确辨别路径,而且后期在飞船上也需要他的解密系统。至于西塔更不必说——这些,恐怕连负气离开的加特也很清楚。

  末世全能王(三)能不能抱抱你?

      像朋友那样尽管知道很难再挽回,众人还是感到心情沉重,尤其是方勛,许亦涵发现他在长时间的沉默中,身体紧绷,手指微微颤动着,看起来情绪极不稳定。

  安东也显得很失落,又是愤懑又略有些难堪:“都这种时候了,怎么这么意气用事,这下倒像是我逼走了他……”

  许亦涵又看了方勛一眼,旋即稍稍放软语气,平静道:“他早就想走了。”

  “……”安东显得颇有些惊讶,两眼瞪着她。

  这一路走得很艰难,现代大陆上的交通体系被破坏以后,两地的距离已经不能用地图上的直线来测定,加上躲避丧尸聚集地、绕开无法穿越的巨型建筑等,如果没有安东这样的专业人员指示,几乎没办法到达指定的地方。

  “加特心里很清楚,他才是这个队伍里最不被需要的人。”许亦涵点到为止,心底也由衷为人的脆弱感到了悲哀。

  物资的极度匮乏已经最大限度压缩了他的价值,很多时候寻找食物都要靠运气。至于医疗,这个大家都有基础的应对能力,如果是被丧尸咬了之类的,那根本救无可救。

  末世求生比原始时期的弱肉强食法则更残酷,结伴组队的人,一旦没有价值就很可能作为弃子被踢开。加特身材高大,武力上却并不占优势,连看起来比他弱小的人实际上也更有用,这些沖击和他一直想在团队中掌握领导权的欲望造成了极大的落差,无法转变思想的结果,就是心灵遭受折磨。

  安东虽然平时不怎么想事,人也有点毛躁,但毕竟是活到现在的人,这么一提,也不出声了,神情有点恍惚。

  出乎意料的是,方勛却似乎对此很有些不解:“即便如此,他的命本身才是最可贵的,好不容易走到现在,为什么不珍惜呢?”

  许亦涵异样地看了他一眼:“人要是有那么理智,早就进化到最高阶层了。”

  “最高阶层是什么样?纯理性动物?”安东似乎也想加入讨论,把注意力稍微转开,不去想那些让他感到郁闷的事。

  许亦涵敛眉想了想:“类似几百年前的那种机器人吧,据说他们没有感情,可以只权衡利弊,理论上来说,能做出最有利的决定,将一切人为因素摒除。”

  “机器人”三个字一出口,室内瞬间沉寂了两秒。

  安东率先发言:“啊,那种东西,不是已经全部毁灭了吗?”

  许亦涵正要说话,就听西塔呜呜地低泣起来,她羸弱的身体蜷缩在一起,环抱着自己的双腿,含糊地哭道:“他……是不是我惹他讨厌了?”

  方勛僵硬了一秒,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狐疑,没有第一时间去安抚她。

  大家都知道西塔不是普通人,不危险的时候,她对外界的反应也会很慢,这大概是敏锐直觉的代价。众人都已经刻意不再去想加特的事情,谁知她才后知后觉。

  西塔羸弱敏感,她身材娇小,脸色总是十分苍白,看起来有种病态美,平时就很惹安东怜惜,这也是安东对加特最不满的一点——对女孩子怎么总是那么兇?

  安东油腔滑调,平时就很会哄西塔,方勛见他来接替照管安抚她的职责,便起身到许亦涵身旁,低声耳语一句。两人各自拿着武器走到门口,方勛道:“我们出去看看,你照顾好西塔,一有情况马上叫我们。”

  说是“出去看看”,就也在一墻之隔处,两人一前一后,象征性地巡视了一会,脚步渐渐停了。

  许亦涵靠着墻,静静凝视着眼前这个脚步沉重的男人。他的背影看起来很孤寂,月光洒在他宽厚的肩上,照着他的侧脸,明暗交替中,五官的轮廓更被凸显地立体深刻。

  说实话,许亦涵对他很有好感。

  逃亡求存的路上,什么样的丑态都见过,为了一线生机,人性中的恶暴露无遗。偏偏他给人的感觉不一样。

  他被推选为团队实际意义上的领导,是由于超高的综合素质,无论是战斗、生存、信息获取和利用……至少都不在许亦涵之下,那么他的来历就太神秘了,这样的人才竟然没有被征调到联邦内部特殊机构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他也始终没有说出自己的来历,不能不引发同伴的诸多揣测,许亦涵也一直在猜,但始终没有结果。

  而且在相处过程中,许亦涵也发现,他对人性的困惑、对人的情绪的理解,连普通人都不如。这种形而上的飘渺感觉,是她以接触过太多不同人的经验捕捉到的。

  此刻,她就这样坦蕩地审视着他,表情较平时更为柔和,眼底的疏离和戒备稍稍放下。月光的清辉同样笼罩在她身上,方勛的视线对上她的脸,那些没有表现出来的忧心忡忡,似乎也渐渐卸下了一些。

  “你很害怕?”许亦涵压低声音,试探着问道。

  方勛灰色的眼瞳里似乎萦绕出迷惘的神色,柔软的黑发在额上被风拂动,刚毅的面庞上表情极少,许亦涵却能捕捉到那其中微妙的彷徨。

  许亦涵一针见血:“比起自己的安危,你好像更在意别人的生死。”

  她顿了一下,又直截了当地问:“为什么?”

  那深邃的眼眸里,似乎渐渐漾开涟漪,他喃喃自语着:“人的情感和思想……太复杂了,我总是不知道怎样才是对别人最好的选择。”

  许亦涵心中一动,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你太仁慈了。”话出口时,她换了一种说法,“这样只会害死你自己,救不了别人。”

  方勛兀自握紧了手中的金属管,狠狠拧着眉。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言,牢牢盯着对方的眼睛。

  打破缄默的这句话,出乎许亦涵的意料:“我能不能抱抱你?像朋友那样。”

  “……”愕然的神色在她脸上一晃而过,明知道不能和任何人在情感上过于亲密,但此时此刻,竟似乎并不想拒绝他的要求。

  末世全能王(四)遇敌,超级护花高手!

  他就站在月光下,身后是杂乱的碎石、野草,像荒芜中长出的一株笔直树木,表情有些不自然,那双眼却像能透视到人心底里去,把许亦涵满心的犹疑与不安彻底扫除在外。

  许亦涵心里打着鼓,脸上却什么也没表露出来,特工当久了,处变不惊是基本能力。

  她轻轻一颔首,还稍稍向他靠近了一步。

  方勛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些,他张开手臂,很是生疏地环出一个半圈,十指微颤,慢慢地,极为轻柔地,碰到了她。

  这个拥抱几乎有点神圣,许亦涵能感觉到他那丝毫没有猥亵之意的敬重的感情。尽管也很不适应,但还是反抱了他。

  朋友!末日里几乎听不到的一个词,此刻在黑暗中萦绕出一股暖流,将两人同时缠裹期间。

  分开的时候,许亦涵看着他的眼睛,灰色的瞳孔里还有些淡淡的迷惘。他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谢谢。”

  许亦涵点点头,扬了扬嘴角。转身準备离开的时候,她突然回头:“许亦涵,我的名字。”

  “Q7”是她的代号,姓名其实早已毫无意义,不过既然是朋友了,知道对方的名字,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

  方勛微微讶然地“啊”了一下,踌躇片刻,说:“我叫丹尼尔。”

  “丹尼尔……”许亦涵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在脑海中搜寻了一下这个家族,没太多印象。

  方勛郑重地看着她:“这是秘密,请你一定要严格保密。”

  “嗯。我的名字不算是秘密,不要有负担。”许亦涵随口道。

  两人没再说什么,并肩回到室内。

  这一夜休息得很好,没有丧尸也没有其他人类。

  加特离开,四人小队毕竟是缺了一个专门保护西塔的角色,安东殷勤地接手了这个任务。继续前行,遇到一段古城墻,安东建议绕行,方勛也首肯,许亦涵机警地观察着四周。

  周围很寂静,只有风声呼呼作响,平坦的地面上,东一堆西一堆的古建筑残垣显得很是落寞,断柱被折去半截。

  “这么大的面积,竟然没有用折叠技术吗?好占地方。”西塔似乎精神不错,轻言细语地说着。

  “以前是重点保护区呢,据说已经有上千年历史了,都是20世纪保存下来的。”安东有意卖弄,兴致勃勃地接话。

  方勛也加入讨论:“这是古时候很有名的一个博物馆,初建时留存了许多当时中国战争时期的文物。联邦亚东区分部的主管人好几次想征用这块地,扩大星际学院的研究场,但因为馆长强烈反对,再三向总盟申诉,最终还是保留下来。那时候的博物馆都是宏大的建筑,里面安置着实物,分主题有条理地陈列,游客刷自己的ID就可以免费进入参观。”

  “好原始,还要亲自跑到这里来吗?”安东挠着头,“浪费这么大的地方,就为了保留实物也太夸张了。”

  “那时候还没有全息拟物技术。”方勛解释道,“而且公共设施很少,用地需求小。”

  许亦涵听着他们的议论,不由得感到微妙的荒诞感。

  “方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安东笑呵呵的,“现在还有人研究历史,真是少见。”

  方勛笑了笑:“我有相关的资料卡。”

  一行人边走边说话,倒是不怎么疲惫。

  步行了约一个多小时,方勛见西塔表情倦怠,便提议停下休息。

  许亦涵按照习惯先在四周巡查,没发现什么异常,却见方勛杵在原地,面色凝重地张望着,很快把视线凝聚在了某个方向,定定地看了两秒,而后警示道:“有人来了!七个——”

  安东如临大敌,许亦涵也站在了他身侧,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里,果不其然,不到半分钟,就有两个打头的人现身,其后紧跟着五个人,全副武装,背着硕大的军用行旅包。

  “TJ营的人,不好惹,也不能视而不见,这些人最傲慢。”许亦涵面色凛然,深感此次遇到了敌手。简单解释,TJ营相当于以前的特种部队。

  方勛一一扫过每个人,伸手把许亦涵挡在后面:“我去交涉,你不要出面,带他们躲开一点。”

  这种时候,遇到人不比遇到丧尸好多少,物资匮乏到了极点,但凡两队人相遇,如果一方明显弱势,几乎毫无疑问将有一场血斗,其结果最惨的可能是被吃。

  许亦涵有点不解,方勛看了她一眼:“这些人不老实,女士要吃亏。”

  “……”这一点,许亦涵瞬间明白了。能活到现在的女人很少,他们这里就有两个。

  方勛悄悄把一个电击扣塞到许亦涵手里。电网早就全球瘫痪了,到现在还能用的充电式武器寥寥无几,许亦涵没想到他还有。这东西对丧尸无用,杀个把活人还是很奏效的。

  “你小心。”许亦涵郑重地叮嘱,方勛点头,沉稳地迈着步子,迎了上去。

  那群人也发现了他们,很快,几个男人眼里燃起了炽热的烈火,欲望熊熊,胶着地附在他们的包和两个年轻女人的脸蛋上,久久不离。

  方勛将他们拦下,对方的领袖人高马大,肌肉遒劲得连衣服都像要崩开,简直像行动的猿人。

  隔得有点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见方勛回身指着许亦涵等人,快速地开合着嘴唇。

  七对四,而且四个人里还有两个女人,显然这让对方更加势在必得。沟通无效,眼看着就有几个人蠢蠢欲动,要直接越过方勛朝这边走来。许亦涵握紧了大刀,心算他们的步伐和距离,目光狠辣地判断着出手的时机。

  “我警告过了,不要越线!”方勛骤然一声厉喝,出手如电。分明是那人脚先抬起,看不清他手臂的动作,一道疾光闪过,整个人化作模糊的影子,手肘重重地顶在那人胸前,将他撞了个趔趄!

  TJ营的人反应奇快,配合也相当默契,愕然在脸上一闪而过,各种武器瞬间就齐齐往方勛身上要害处招呼起来……

  被许亦涵反拖走。

  末世全能王(五)我需要和女性交媾

  方勛一个侧身翻踢,踹着当中一人的膝盖,借力蕩开,反身就用金属管架住了一把钢枪。

  “西塔,有没有想法?”许亦涵抽出大刀,头也不回地问。

  西塔瑟缩在安东怀里,支吾着零碎的单音节,显然还没有什么直觉。

  许亦涵果决地叮嘱安东:“照顾好她。”说罢快步上前,协助方勛作战。

  这些人个个身手不凡,配合起来更要命,何况人多,方勛有点招架不住。此刻见许亦涵来了,其中一个男人轻佻地从鼻子里哼出声:“这么漂亮的女人,跟着这种窝囊废真是浪费了。”

  “哟,男人不行靠女人?小妞,跟爷们吧!”

  他们出言轻佻,手上的功夫却也没有半点松懈,而且配合得很高效,直接切断许亦涵和方勛,将他们分别包围,看样子是打算各个击破。

  许亦涵冷着脸,头脑里片刻不停地判断着局势,每个人的力量、特点,她还可以利用的资源。各种战术从脑海中掠过,但很难筛选出满意且必定奏效的。

  难道要死在这群流氓手里?

  “滋——”刺耳的滋啦声突然响起,紧接着惨叫骤然在耳畔爆发。包括许亦涵和正围着她的三个人都惊恐地望去,只见两个男人身上极速窜过蓝色的电光,一阵剧烈的痉挛后,他们山一样的强壮身躯迅速倒地。包围露出了缺口,一根蓝光闪耀的金属管在方勛手里灵活地游走,凡是触及到的地方,无不被电光吞噬。

  “妈的——”“电能……”

  不敢置信的惊叫声从男人口中爆发,许亦涵趁势削了一刀,拧着其中一人的胳膊,直接背摔到地上。

  连许亦涵也被这突然冒出来的电击吓到了,她一边退到外围,协助他围堵想逃的人,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那根金属管。

  银光柔和的表面还是那么朴素简约,但所过之处激蕩出的电光却如此耀眼,像雷霆突降。而方勛手掌与金属管接触的地方,没有可见的绝缘体。

  噼里啪啦一阵狠揍,七个不久前还耀武扬威的大男人全部躺在地上,身体痉挛着,五官都快歪斜了,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开,口水直往下流,还发出含糊的呻吟和牙齿打颤的声音,听起来毛骨悚然。

  安东带着西塔过来,惊愕地瞪着方勛:“这……”

  在全球电网瘫痪数年之久后,还储存着这么多电能,简直难以想象。从前也没见方勛用过,当然,也没遇到过这么强劲的敌人。

  方勛看起来很虚弱,他身体僵硬地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失去战斗力的这些人,手指颤抖得厉害,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

  许亦涵不动声色地搀扶着他,心里虽然有万千疑惑,也都压下了没有问。

  “安东,搜他们的包。”许亦涵在队伍里的权威有时连方勛也不如,安东立即让西塔先在一旁休息,蹲在地上把七个包全部提出来,一一解密拆开,大量的食品、药品和刀械兵器摊在地上,被分门别类,安东显得很亢奋:“我靠,还有军用秘密地图,我看看……还有物资点标示!走大运了!”

  东西被大致均分成四份,各人补充到自己包里。

  许亦涵皱眉看着地上这些人,安东也注意到了,道:“这些人怎么办?又放了?”

  他们一路上遇到的活人里,发生沖突的很少,像这种打完了人还没死的情况,更少。但每次方勛顶多能接受抢东西,杀人补刀是一次也没有。

  怪了,想到这里,许亦涵突然向他看过去——好像还真没见过他杀活人。

  末世里还有这种善人?

  方勛没有要解释电能的意思,他站起来,做了决定:“他们至少需要两个多小时才能恢复,到那时也追不上我们了。给他们各留一件武器,听天由命吧。”

  安东嘟囔了几句,见许亦涵一副没异议的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四人补充了一点水分,继续启程。

  许亦涵盯着方勛的背影,他还是把背挺得笔直,步伐稳健,每一步的距离都相同,只有指尖轻微的颤动,暴露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金属管还是那个样子,在日光下更显得银光煜煜,充满了神秘感。

  当天的进展颇为顺利,后来只遇到三五个零散的丧尸,许亦涵轻轻松松解决了。

  但方勛则像是体力透支似的,越来越难以为继,勉强在一个破败的旅馆里找到落脚处,许亦涵代为决定停止前行。

  安东忙着伺候西塔,许亦涵找了最里的一个房间,把方勛安置在床上。他脸色尚佳,但给人的感觉就是虚弱到了极点,许亦涵给他把脉,一切正常,正常得简直过了头。

  “你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好好休息,今晚我守夜。”许亦涵说完,起身要走,却被一只手牢牢握住。

  男人修长的十指紧攥着她的手腕,许亦涵眼神微动,语气却镇定:“怎么?”

  “我需要……”他眼睑低垂,迟疑片刻,又抬眼直视她,“我需要和女性交媾。”

  “……”许亦涵瞪着他。

  死一般的寂静,诡异的气氛充斥着整个房间。

  方勛面带忧虑,轻声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我会解释的。这里不安全,四千米外是南省原来的479军工厂,储备粮深埋地下仓库,如果有人,肯定会在那里聚集,他们的活动范围也许会覆盖到这里。我们必须赶快恢复精力,趁早绕行。”

  许亦涵一惊:“这是南省军界范围?”

  方勛默默地点头:“TJ营的人很可能隶属N1军部。”

  “……”许亦涵强压下心底的骇然,比起这些信息,刚才那句话,似乎也没有那么惊悚了。

  末世来临初期,军界的人就凭借优良的装备,下先手抢占了大量物资,建立了N1军部。他们的武力值惊人,组织也严密,如果现在碰到这些巨头,最好的结果也是被强制吞并,以后行动不能自由。

  但这些好像还不是重点,许亦涵目露狐疑地盯着他:“你是什么体质,要用交合的方式恢复?我对异能持怀疑态度。”

  科技进步,改造人体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欠缺能源,大多也废了,许亦涵见过不少。但像这种采阴补阳的原始手段,实在很怪异……

  方勛像是叹了一口气,他灰色的瞳孔里,总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宁静:“一般情况下是光能转电能,紧急情况想办法采集热能,原始基础是核能。”

  许亦涵后悔自己问了这个问题。这个人的来历太诡异了,全球淘汰核能,可以追溯到百年前!

  她深深凝视着男人英俊的面孔,隐约感觉自己正被某个不受控制的黑洞侵吞:“十分钟给你答复。”

  许亦涵向安东核实方勛的话,他一听,仓皇地拿出地图开始推演,片刻后“啊”地叫出声来,两眼惊恐。

  看来是事实了。

  末世全能王(六)插入就充电的充电宝……

  H房门紧闭,许亦涵站在床前定定地看了方勛几眼,四目相对,心底风起云涌,一股微妙的感觉密密麻麻地缠绕在心上。

  无声地叹了一声,许亦涵开始宽衣解带。

  她一向穿着适合战斗的紧身服装,前凸后翘的玲珑曲线被细致勾勒出来,流畅而性感,这时候衣服落地,内里雪色一样的肌肤像剥壳的鸡蛋一样寸寸显露,柔滑如凝脂。

  成熟的女性身体赤裸裸地展现在男人面前,平常被牢牢束缚在衣服里的傲人酥胸争相涌出,倒扣的碗状半球白嫩柔软,高挺诱人。

  许亦涵克制着内心的波动,以公事公办的心态跪坐在他身上,一边替他脱衣服,一边问:“只要做了就可以?有什么要求。”

  方勛的视线凝聚在她灵活的手指上,修长纤细,指尖圆润,指甲上透出淡淡的粉色。乌黑柔顺的长发从右侧垂下来,落在腹部,酥痒的感觉溢满周身,撩拨着某些敏感的神经末梢。

  他沉静的脸上浮现出片刻恍惚的神色:“没有。”

  许亦涵敛眉:“你别动。”

  男人肌理分明的胸肌呈现出完美的形状和手感,温热,还能感觉到心脏有力的跳动。小腹处六块整齐的腹肌对称得无可挑剔,皮肤紧绷。

  女人的手指在他的腹部逗留片刻,深吸了一口气,干脆利落地探向下方。

  方勛灰色的眼瞳牢牢盯着她的眸子,像要从那里的波澜,看穿她内心的挣扎。

  像这种被当做充电宝的事,谁也不会有多情愿吧,何况……许亦涵默默地胡思乱想着,以缓解心底深处的纠结与不安。

  何况是有好感的男人。

  正走着神,就一眼瞥见男人胯下的性器已然充血胀大,紫红色狰狞的肉柱又粗又长,硬挺挺地昂首斜刺,龙首大如鹅蛋,顶端渗出湿润的透明液体。

  许亦涵怔了一下,方勛突然动作,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极为霸道地屈膝跪在床上,用膝盖顶开她并拢的双腿,直接研磨起腿心的嫩穴来。

  强势的行为有他一贯战斗时的果决,雄性气概随之显露无余,许亦涵蓦地一颤,莫名顺从地望着他,胸口益发大幅度地起伏,砰砰乱跳的心好像要窜出嗓子眼,一股燥热令喉间发干,檀口微张,却不知说什么好。

  那双眼瞳深不见底,写满了复杂难懂的情绪。言语太多余,他俯身凑近许亦涵的脸,犹豫片刻,吻住了她的唇。

  两瓣薄唇轻柔得像羽毛在唇上划过,紧接着试探性的吮吸,他悠长的呼吸萦绕在鼻间,男性荷尔蒙扑面而来。

  许亦涵闭上眼迎合他温柔的吻,反正都是做,与其像交任务一样做充电宝,不如享受。

  心念一动,男人的舌旋即探入齿间,勾挑着女人柔滑的香舌,嘬吸着尖端,而后一点点将其吞入口中,摩挲着上面细密的味蕾凸起,一股甜蜜的味道在唇舌纠缠中扩散,热流蕩到胸口,又向下不断蔓延。

  越来越热烈的吻令许亦涵意乱情迷,男人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覆上了胸口,抓着硕大的酥胸搓揉起来,指甲刮蹭着顶端的红豆,一掐一捻,细细碎碎的快感在身体里蕩漾,燥热的欲火积蓄在小腹,微颤的双腿夹着他强塞进来的腿摩擦。

  硬邦邦的膝盖肆意在嫩穴口研磨,顶入两瓣花唇中辗转,蜜汁泻出洞口,迅速晕染开来,湿热黏滑,让人又是羞臊,又有几分亢奋。

  禁欲太久了,末世里连自慰的时间都没有……

  许亦涵脑子里滑过这个念头,很快又被上中下三路齐攻,弄得身心蕩漾,注意力迅速分散,像徜徉在小河里,波涛一蕩,打湿了衣襟裤脚,欲望像水迹,就这样一点点向上攀爬,烧得人心防溃散。

  男人伏在她胸口啃咬舔舐着,许亦涵一低头就看到他头顶黑亮的发,啧啧的声响激起陌生的羞耻感,连维持面部的平静也变得艰难,粉色从脸颊蔓延至耳垂,轻细的呻吟从她紧咬的唇间溢出,手指不知不觉从他脖颈处摩挲至后脑,指节屈起插入浓密的发丝间,随着越来越刺激的挑逗,力道不断加重。

  方勛一手握着她细柳般的腰肢,慢慢探索到后背、肩头,不断摩挲,所过之处,无不带来炽热与战栗。他似乎对她的身体异常熟悉与了解,无论多么细微、不易察觉的敏感点,都能用最合适的办法勾起她最深的情欲。

  他掌心的薄茧藕断丝连似的刮过女人腰侧的嫩肉,来回数次,总像是漫不经心的路过,却每每带给许亦涵海啸般的战栗感。

  “啊~~~”一声媚吟破口而出,将床榻间浓郁的暧昧搅拌成粘稠的欲求,许亦涵抬着腰,上身弓起,两腿打着颤,脚趾收紧又放开,腿心翕张的小口恰被男人的膝盖顶磨了数下,一股空虚直鉆到蜜穴深处去。

  嫩红的茱萸被方勛含在唇间,牢牢咬住了拉扯起来,奇异的快感沖到天灵盖,原本还算平静的河流剎那间涌入怒涛翻卷的大海,一股潮水酣畅淋漓地从头顶泻下。

  “嗯~嗯……”残存的一点傲然与不甘,在方勛娴熟而密集的搓揉下彻底消亡无蹤,一浪一浪沖刷过四肢百骸,尽是那说不清道不清的深切饑渴。

  “湿透了。”男人一本正经地用手指勾出银丝,在她硬如石子的乳尖上涂抹开,反复搓捻玩弄。膝盖旋转着肆意研磨,触及阴核,更是变本加厉,轻轻重重地顶弄起来,既不至于撞伤女人的私处,又令她因强烈粗暴的刺激而情欲高涨。原本澄明的眸子里渐渐蕩开一丝旖旎妖娆,女性的温情与妩媚糅合在一起,像不断扩大的漩涡,吸着男人向那未知的深处鉆去。

  许亦涵看着他硬朗的面部轮廓,没什么特别表情的脸活像不染凡尘的天神,无动于衷地将她的媚态尽收眼底,更可怕的是她竟因此更加亢奋,一阵阵悸动从心底涌出……

  末世全能王(七)这根肉棒太会插……

  高H“嗯……哼……”断续的呼吸像窒息时发出的绝望轻吟,许亦涵被淹没在陌生的快感中,上身弓挺着,双乳摇摇欲坠,硕大的奶子被搓揉成各种形状,后脑抵在床上,细长雪色的颈子像骄傲的白天鹅高昂,睫毛颤抖着,双眸早已被淡淡的粉色晕染。

  方勛将她双腿折向上身,露出水淋淋的玉户,淫水泛着光,翕张的蜜洞口粉嫩诱人,那小孔亟待被插入扩张,甬道内收缩不止,越是如此,越是无法缓解穴中的空虚。

  男人湿漉漉的吻从许亦涵的胸口蔓延至小腹,吮着可爱的肚脐,勾得她神魂颠倒。灵巧的舌得逞似的在欲火紧簇的腹部画着圈,玩弄到女人将近崩溃时,又恰当地离去。

  紧接着,蓄势待发已久的肉柱顶在穴口,龟头耀武扬威似的碾着嫩肉,豁开小洞,强势地插入!

  “啊~~~”异样的侵入感令许亦涵禁不住玉体轻颤,腿心四溢的媚液涌流得更加疯狂。未经开垦的甬道凭借着润滑,竟将那硕大至恐怖的龟头包容,一寸寸吞下滚烫发硬的阴茎。

  撕裂感朦胧地蕩漾在周身,四肢百骸像是泡在温泉里,蒸汽打开每个毛孔,满胀的舒爽盖过了一切,令人几乎想要当场长啸,以发泄此刻难以纾解的强烈刺激。

  “嗯、嗯……”女人紧咬的下唇发白,钝重的闷哼声已然无法压抑,随着硬物深入至花心,顶到那销魂处,终于无力克制地张着檀口,用发颤的声音含糊地叫起来:“不要……好满……啊啊~”

  方勛幽深的眼瞳深深凝视着她,精瘦的腰猛地向内一顶,没有丝毫保留,将整根性器大力插干到窄穴内,操得许亦涵又是媚叫连连:“啊啊!弄坏了……”

  硬如铁杵的巨物一进入那湿暖滑腻的嫩穴,如鱼得水,再度膨胀几分,棱角与经络的突起以完全契合肉壁的姿态,像在甬道内生了根,密集而全面地将所有敏感点覆盖,来了一次亲密无间的碾压碰撞。

  强烈的震撼紧紧攫着心脏,剎那的快感令许亦涵几近窒息,浑身每个细胞都在舒张,蜜穴内酥酥麻麻,像被嫩皮裹紧的硬棍贯通,不知道有多少突刺在按摩脆弱的内壁。

  龟头研磨着花心,棱角反复旋拧着褶皱,膨胀、充实,不断被填补着欲望的深壑,一股热流窜过周身,美得让人当场就要升天。

  脑子里混混沌沌,小嘴开合着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嗯哈……啊啊啊!不……磨坏了……”

  女人在床上的话99%都可以反着听。方勛显然对这种欲盖弥彰、欲拒还迎的呻吟有着绝对抵抗力,肉柱完全没入后,迅速挺腰抽插起来,由缓至疾,进出的幅度也在不断加大。

  “噗呲噗呲”的水声与肉体碰撞时发出的激烈拍打迅速融合在一起,节奏越来越快,作为女人呻吟叫喊的背景乐,刺激着两具交合中的身体律动得快而有力。

  巨刃一抽出,紧致的蜜穴迅速合拢成细细的小道,大片淫液被挤压出蜜口,像透明的瀑布,水流不止,打湿了女人大半个屁股。

  不等许亦涵吟哦出声,巨龙又以千钧之势,孟浪霸道地向穴内狠干猛戳,将收拢的甬道再度撑开到极致,强劲地沖撞力狂野地席卷至五脏六腑,筋骨错乱的感觉,带着人卷入情欲癫狂的黑洞……

  娇嫩的胴体以超乎寻常的韧性接纳着一次又一次兇肆的捣干,被肉棒刮蹭擦磨,绞出一股又一股淫水。

  “啊!啊啊……慢……慢啊~”纠结的心绪早不知被何时碾为了齑粉,身体被主导着顶耸战栗,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满溢在胸口的热气濒临爆发边缘,许亦涵被卷入巖浆似的滚烫液体中,沉浮、起落,无时无刻,连呼吸都觉得像是喷薄的蒸汽,浑身烫得厉害,被融化在男人胯下。

  方勛低头看着交合处,深色的男根张扬着雄性荷尔蒙,插在穴里的一小截龟头把穴口撑得老大,细嫩的皮肉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像绷断的橡皮筋,小嘴艰难地把整根吃下去,边缘还渗下大片透明中漂浮着血丝的液体,瞬间被肉囊拍打地飞溅。

  大开大合的进出一旦爆发就再也停不下来,被吞没被啃噬,被包裹被吮吸,敏感的神经传递出的讯息,就像不断从顶点蕩到底点的心电图,反反复复,带来最强烈的刺激感。

  心脏深处滋生出某种莫名的感觉,一点点分裂、扩散,刺激着大脑某个部位……

  男人深邃的眼瞳中不断放大出迷惘与茫然,又不断崩坏重建,重建崩坏,循环往复,从前飘渺轻微得抓不住的那种东西,随着快感的点滴积蓄,慢慢增强,显露出它的本来面目。

  “美……”方勛近似梦呓的低喃混在抽插声中,很快被盖过,他颀长的上身由双肘支撑着,后背性感的曲线在激情律动中细微变化着,遒劲的肌肉精力充沛地鼓起,小麦色的肌肤泛着光,和身下雪白的女体形成鲜明的对比。媾和中释放出的原始欲求,将女人的柔媚与男人的阳刚扩大到极致,深入的贯穿不仅在肉体上,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契合感。

  许亦涵早已顾不得维持高冷戒备,一浪浪的沖刷掀得她直达巅峰。肉棒在穴中驰骋,速度、力度乃至角度,都像是精準地掐住了她的命脉,完全招架不住的急流惊起皮肤上的鸡皮疙瘩。也许是太过刺激,她甚至感觉进入身体的那根东西,正随时变化适应着甬道的收缩和舒张,龟头嵌在花心旋转研磨甚至震动,满足她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渴望。

  “啊啊——去了……要……嗯……啊!嗯~~~啊啊!”一声媚叫掏空了许亦涵的身体,感觉被捣烂了的蜜穴猛地痉挛,拧着粗长的肉柱一顿狠绞!滚烫的阴精兜头淋下,喷刷着马眼,四泄在熔炉般的甬道内……

  末世全能王(八)蕩妇喜欢被大鸡巴塞满骚穴~

  高H瘫软的胴体上覆着薄薄的热汗,将细小的绒毛打湿,显得莹白透亮,活色生香。

  高潮中的抽搐渐渐减缓,四肢的痉挛逐步转向轻微的震颤,浑身暖融融,小腹阵阵发烫,那股绝妙的体验爬上脊柱,鉆到每一寸血肉里。

  “嗯~~啊……”绵长的喟叹声竟带了几分慵懒的娇嗔,女人纤长的眼睫扑闪着,眸中水光煜煜。

  方勛伸手将她被汗水沾湿的发丝拨到耳后,胯下巨兽在窄道内进进出出,狰狞的柱身瞬间没入嫩口,狠狠捶打在蜜穴深处。又一波激烈的抽插律动,将刚刚海啸过后稍显平静的水面蕩起,再度将她卷向欲望黑洞。

  许亦涵娇软的哼声渐渐又演变成激情的呻吟,腰肢被男人一双有力的手臂揽在怀中坐起,后背抵在墻上,双腿大大叉开,汩汩流水的蜜穴被紫红巨棒刺入抽出,嫩口上软肉被研磨绞弄得微微泛肿,可见先前那一番插干有多兇狠。

  方勛起伏的胸膛刮磨着她丰润酥胸上的红果,被推耸得上身直晃,光滑的脊背一个劲顶撞着墻面,臀儿和床似连非连,几近于悬空,身子被托着,只管敞开肉穴挨操。

  “啪!啪啪……”两颗囊袋耀武扬威似的敲起战鼓,催促着更为强势迅猛的进攻,这羞耻的声音,时时提醒着许亦涵此刻自己正被男人大干。

  硬挺的长枪一往无前地向深处狂顶,捣着花心还不够,直将花径贯穿,捅到宫颈口去!

  “唔嗯嗯~~啊、啊哈……啊~~!别碰……那,啊~~不啊啊~”熟悉的战栗感密密麻麻地爬满所有神经,快感疯狂地流窜,女人张着嘴咿咿呀呀地叫着,竟不知手脚该往哪里放。那令人着迷的感觉销魂入骨,因太过刺激接近无法承受而心生畏惧,偏偏身体诚实地渴望着……

  男人却再度洞悉混乱言辞中的真意,一面爆发出狂猛的插捣,如暴风骤雨顷刻而至,一面以低沉而笃定的声音道:“你心里想的不是再快一点,想被插那里,想被狠狠地操到子宫去吗?”

  许亦涵羞愤欲绝地推着他的肩,扭着臀想挣开他掌心的束缚,一向在人前极少表露情绪的人,面对这种赤裸的揭发,自尊就要出来作祟。

  方勛一改平素的温和易与,两手牢牢捧着两瓣丰腴的臀肉,还借机搓揉玩弄,上身挺得笔直如山岳,任由许亦涵如何推搡捶打,只是纹丝不动。胯下那根巨棒更加骁勇,示威似的深入子宫,肏得水声哗哗,抽离时带出吸附在棒身上的嫩肉,水花飞溅,又被卵蛋狠狠抽出白沫,淫靡至极。

  方勛眼瞳深处定了一定,旋即又道:“明明是个蕩妇,喜欢被大鸡巴塞满骚穴,被男人用力地肏……”

  他面不改色地说着羞辱的言辞,手掌还把打湿屁股的淫水搓开,滑腻腻地弄了满手,掐着臀肉亵玩不止。肉棒肏得又深又快,粗长滚烫的柱身娴熟地在蜜穴里搅弄,反复刮着柔嫩的褶皱,龟头被宫口大力箍紧,吮得马眼发麻……

  毫无怜惜的沖撞在体内变本加厉,靠着墻的身子倾斜三十度,更丧失了着力点,只能被他掌控玩弄。许亦涵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又是羞怒,又被这样强势的抽插弄得浑身酸软,一低头就见乳摇波翻,小腹处被插得凸起一个山包,龟头的轮廓隐约可见,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捅破肚皮,宣布这具淫浪的身体被男人的鸡巴彻底征服。

  “混——混蛋……啊……嗯……滚……啊啊……”小脸涨红扭曲,分不出是气的还是爽的,是痛苦还是欢愉。怒斥声一出口,就被颠得音浪跌宕,倒像是娇嗔媚语,酥到了骨子里。更可气的是,身体竟然越来越亢奋,媚穴更紧地缠咬着肉棒,大腿根部一阵颤抖,小腹深处酝酿着一簇烈火,四下游离的电流蕩过经脉,舒服得快要哭出来。

  “我滚了谁来满足你?谁让你这么爽?”方勛大概是上瘾,不但操得更卖力,嘴上也越来越不饶人,“操死你!操到你哭着求我停下来!”

  “做梦!”话刚出口许亦涵就直觉意识到不太对,“出……去!嗯……”

  方勛反应敏捷:“那就不停。”

  不等许亦涵再嘴硬,他已癫狂般剧烈耸动起来,密集的“啪啪”声互相交叠,龟头才刚捣入子宫,紧接着又是重重一击,肉柱穿过紧致的甬道,粗壮的棒身一路胀大,凸起的青筋嵌入内壁,彼此亲密至水乳交融。一股又一股潮水拍打在心尖上,连片刻间隙也无,一遍遍沖刷着敏感点,欲仙欲死的快感瞬间侵入灵魂……

  “啊~啊……”巨大的快感蚕食着尊严和高傲,肉棒在穴内纵横驰骋的美意,只要体会过一次,就足以刻骨铭心。断续的支吾声被“咕叽咕叽”的搅弄声盖过,蜜洞里每一个敏感点都被抚慰到,连卵蛋每一次拍打阴户和臀肉也令人血脉贲张。

  那洞里热乎乎湿哒哒,被火辣辣的肉棍恣意捅干碾压,戳到哪里,哪里就是一阵难以纾解的畅快……许亦涵刚清醒的意志又被迅速迷倒,所有的感知集中在黏湿的下体,火山在喷发,巖浆在流泻,懵懵懂懂恍恍惚惚,身子瘫软缩成一团,又像气球膨胀,飘忽腾起,在颠簸的气流中被推至云雾渺茫中……

  男人的双眸牢牢锁定着她千娇百媚的脸,那眉目中不经意泄出的甜美妖娆,前所未见的极致美艳,令他灰瞳颤抖。精力无穷的腰臀孟浪地前顶后抽,性器相连处的剧烈动作带起了浑身肌肉和神经的战栗。

  虎虎生威的巨棒一进一出,干得女人屁股直往墻上撞,越收越紧的蜜穴艰难蠕动着,巨棒绞出大量淫液向外带,肉洞滋滋地喷水,大奶子更是骚浪地弹跳不止,白晃晃映在他眼底。

  方勛用额头抵着她的额,他喉咙发干,声音微哑:“爽吗?”

  末世全能王(九)撅着屁股被干喜欢吗?

  高H许亦涵浑身香汗淋漓,热气从毛孔里鉆出,呼吸沸腾断续。她张开手臂圈住他的脖子,双腿盘在他腰际,攀着他跌宕起伏在欲海狂潮中,零碎的字句艰难地滚出喉咙:“爽……唔嗯——啊啊~还要、要……啊啊啊……”

  她无力的上身酥软倚靠着男人,媚眼如丝,嘤咛声声。

  蜜穴与肉茎严丝合缝地套弄吞吐着,下泄出的点滴淫水串成银丝,顺着花唇沟缝滑落,两瓣臀肉也随着巨棒的抽插一起一落,下坠时正对上顶的龙头,一气贯至子宫内,宫口阵阵收缩痉挛——被充塞饱满的快感,迅速将许亦涵送上巅峰!

  “啊啊……唔……好棒……啊!!”一股剧颤席卷周身,双眸剎那收缩,檀口张开,津涎自嘴角蜿蜒泻下,高亢的叫声中充斥着极致的欢愉,因为太过刺激而无力表现,面容扭曲得近似痛苦挣扎。

  方勛片刻不停,又接连数十下抽插,肏得女人高潮久久不落,最后猛地将巨棒捣至最深,铃口喷出滚烫的热流,大肆沖刷着脆弱的子宫内壁!

  方勛眼底风暴顿起,灰瞳深处亮光摇曳,仿佛因为从未透露出如此深刻强烈的情绪,竟有几分难以支撑的濒临破碎感。

  灼热的精液灌满小巧的子宫,持续而强烈的沖击令女人几近疯狂,那如梦似幻的快感绚烂如烟花,在脑海中密集地绽放,瑟缩的娇躯偎依在男人胸口,间或无助地抽搐,双瞳涣散失焦,粉唇无助地开合着……

  方勛用双臂将她紧紧揽在怀中,力道有些失控,越收越紧,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彻底融合成一体。

  紧密贴合的性器维持着静止,花唇像张开的蚌壳,被肉柱撑得大开的穴口绷成一个圆,被水沫涂抹得糜艳。

  潮汐渐渐褪去,这个稍显漫长的过程中,房间里只有两人的喘息,随后平复成呼吸,胶着地纠缠在一起。

  许亦涵恍恍惚惚,没注意到方勛已经盯着她看了很久,那双沉静的眼,少有地蕩开涟漪,谁也不知道底下是怎样的波涛汹涌。

  半软的阳物从蜜穴里抽出,一股浓白的精液从洞口被“轻吐”出来——蜜穴收拢,柔韧的内壁不断缩窄,挤压着残余在花径中的液体。棒身上也涂抹着滑腻的精水,似乎还保留着在那销魂洞穴里的温度,很快竟又抬起头来。

  方勛把许亦涵抱到床沿,让她上身趴在床上,两腿分开站在地上,浊液还从腿心滴落下泄,在光亮的地板上聚成一小摊湿迹,更多的则顺着大腿内侧慢慢下滑,此刻的情景香艳到了极点。

  男人爱不释手地握着两瓣弹性十足的臀肉搓揉,一指从花唇处抠出亮晶晶的蜜液,涂抹到女人后腰与背上,指腹摩挲着她光洁的皮肤,或是蜻蜓点水式的轻触一下。

  高潮中那澎湃的快感落幕后,身体又是回味留恋,又有几分失落,反映稍显迟钝。等许亦涵略略醒过神,方勛已经不知道来去揩了多少次油。

  觉察不对,许亦涵试图起身,谁知方勛反应更快,从癡汉式的抚摸一下子转为强势的扣押,按得她不能动弹。

  “你充能充够了吧?”许亦涵晓之以理,“现在不是耍流氓的时候,该走了。”

  “不够。”干脆利落的两个字才抛出来,硕大的龟头随之挤进蜜穴,紧接着一记直接粗暴的顶撞,整根滚烫的巨棒径直尽根没入!

  “啊~~~”许亦涵猝不及防叫出声来,方勛似乎早有防备,抢在她发飙之前,迅速耸动着腰肢,挺枪大干起来。

  “噗呲噗呲……”

  有了前两次经验,男人更加驾轻就熟,手上摸着玩着还不忘牢牢束缚着她,时时固守着主动地位;那淫根战力惊人,才刚射精又硬起来,不打半点折扣,反倒好像更粗大更坚挺,深入疾出,捣蒜似的插着穴。

  “你……嗯……哼~~好深……”许亦涵羞耻得无以复加,这样撅着屁股供男人肏干的姿势,简直卑贱到了极点。这就算了,最可恼的是被这么一操,竟然又有了感觉,不但腿软乏力,骚穴还被撑得无比满足,无休止地流着水。小腹处隐约搔痒空虚起来,恨不得男人更加粗暴大力地进入,越是迅猛狂野的蹂躏,越令她亢奋期许……

  方勛像她肚子里蛔虫,没羞没臊的念头刚起,他就骤然提速,巨物深深刺入蜜穴,龟头重重捶打在宫口,干得许亦涵浪叫一声,呼吸越发紊乱散碎,娇媚入骨:“哈……啊啊!好舒服……啊啊~快……嗯……唔~~”

  “这样干你喜欢吗?”男人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她被鸡巴操弄得向床上一顶一顶的模样,他腰胯快节奏地向前推耸着,从侧面看去,身体的线条随着前后动作和肌肉的张弛,雄健有力地流动变化着,男性的阳刚与女性的柔媚形成鲜明对比,使得强势者更加霸道,弱势者愈发耻辱。

  被一次性彻底开发的身体食髓知味,不自觉迎合着巨棒的进出扭摆,臀儿高高翘起,将肉穴更为便利地送到男人的性器前。

  再刚强的意志也经不起原始欲望的挑逗,许亦涵“啊啊”地含糊几声,肉棒示威似的鉆着最敏感的点反复研磨,后入式角度刁鉆,又插得更为深入,稍稍放慢速度在穴内拉扯纠缠,就弄得许亦涵销魂欲死与欲求不满两种矛盾的感觉齐齐交织在心头。一阵电流窜过,兴奋得头皮发麻;旋即又一波空虚袭来,恨不得立刻拧断肉茎深埋在穴内再不放出。

  这感觉实在难捱,高潮后脆弱的心防迅速土崩瓦解,女人索性主动前后摇耸,试图将那放慢速度的肉柱大口吞入,嘴里呜咽着浪叫求欢:“呜……嗯嗯~!喜……喜欢……哈……啊啊啊~肏~用力干我,啊……”

  方勛瞳光一滞,手上的力道险些失控,在女人腰肢上掐出一团青紫:“骚货,干死你!”

  末世全能王(十)受、受不了……小穴被肏坏了!

  高H“啪啪啪……”迅猛有力的拍打,在房间里暧昧而密集地响着,肉体撞击的声音清亮刺耳,化作嗡嗡的声响,不断扩散震蕩着被欲望征服的身体。

  女人勉强用两手支撑着上身,纤细的腰肢与肥美的翘臀一个劲前后耸动着,不时因痉挛扭摆,将粗壮的肉柱裹在穴中吞吐吮咬,大片淫液混着白沫汩汩不绝地顺着大腿内侧下滑,一直流到脚边,积蓄成一滩浓烈的湿液。

  男人一条手臂从后面绕到她的小腹处,牢牢揽着她,将下体稳稳扣押在龟头前方,等待接受一轮又一轮浪蕩疯狂的抽插。

  悬空的两个大奶子淫乱地坠在胸前,互相碰撞摇曳,乳波连连。

  臀缝下方豁开的蜜洞,因为撑胀得厉害,两腿竟不能合拢,花唇更被强行扩成圆形,口子上几片嫩肉早被磨得红肿水亮,由着肉棒反复操弄,大肆研磨,随后又被囊袋无情地抽打,坚硬的耻毛扎在柔嫩肥沃的蜜土上,挠得女人又痒又疼,浪叫得厉害。

  疯狂的交媾仍在继续,许亦涵已不知道被肏得喷了几次水,接踵而至的高潮沖刷着绵软的四肢百骸,丰润多汁的胴体似乎被激发出了深埋已久的强烈渴求,饑渴的欲望如同泥沼,拖着她越陷越深,恍恍惚惚中,理智溃散无余。

  媚穴里的酥麻搔痒止息反复,一股股战栗涌动,一阵阵电流回蕩,能从身体里捕捉到的,只剩下索求无度的贪婪,想要更多,一直想要。

  “啊啊啊~~~啊!!又要……啊啊嗯快快……干……好深……呜——”亢奋的尖叫与周身的抽搐同时降临,将媚穴塞得满满当当的巨棒骤然抽出,激射而出的水线从红肿的穴口凝练成一小股瞬间飙出来,稀里哗啦的水声喷在男人性感的腹肌上,四下乱溅着水花,淫靡的味道在空气里蔓延。

  方勛眼睁睁看着那股精水随着女人瑟缩颤抖的雪白臀部划出凌乱的弧线,水流炽热,强劲地沖击着他硬邦邦的肌肉,一股躁动的热流在小腹深处流窜燃烧,胯下肉根弹跳几下,圆硕的龙首像在点头,而后马眼一松,乳白色的浊液从顶端射出,胡乱喷在女人白花花的屁股上,随意地勾画出一团团印记。

  一种陌生的沖动,刺激着他挺着胯将高昂硬挺的肉棒左右摆动,射精时候的阳具像个高傲的将军,一个劲把精液往女人赤裸的身体上涂抹,这似乎带给他莫大的满足。

  男人颤抖的瞳孔死死沿着精液在女人屁股上勾画出的污秽线条游走,这一发射得格外多,黏糊糊的白浊几乎覆盖了整片雪臀,像蠕动的白色小虫子顺着沟缝爬进去,弄得许亦涵不自觉得扭来扭去,此举反倒加速了精液的扩散。浊液很快蜿蜒至粉嫩的菊穴,将那羞涩紧闭的小洞口染了一层乳白。

  各种体液混在一起无法分辨,或汇成溪流,或滴滴答答地单独落下,场面淫靡不堪,看得方勛胸口起伏不定,胯下那根骄傲的肉柱不见半点疲软,立刻又向穴内插入,重重一捣,干到最深处。他全然不知疲累为何物,挺着腰又开始疯狂肏起女人水淋淋的小屄,顶撞数十下,听到她哼哼唧唧的柔媚呻吟,俯身将她从后抱起,两手分别握着左右腿成120度敞开,硬如烙铁的肉茎显示出极强的韧性,自后向前,由下向上,弯出一个奇特的弧度稳稳插在穴里。

  “噗噗——”肉棒在穴里疯狂地搅弄着,抽插进出无不威猛强悍,将洞口红肿的嫩肉磨得更为楚楚可怜。

  女人又是难受又觉得舒爽无比,被这样高强度不间断地肏干,身子骨散架似的,穴口痛楚不已,花径内饱胀得随时好像要被撑破!肉棒每一次狂浪的进入,都像要将她整个贯穿,她一低头就可以看见龟头突出的轮廓。

  那巨兽蠢蠢欲动,时刻都在显耀能力,要令她迷醉沉沦,彻底将她征服,心甘情愿做他的胯下之奴,被性欲完全占有,被男人的鸡巴支配。

  “不要……啊啊……”女人娇颤媚叫着,哆嗦的美腿无助地在半空中乱晃,以这样羞耻的姿势被肏,一低头就可以看见自己淫蕩的肉穴被鸡巴塞着,穴口绷圆外翻,攀附在棒身上的嫩肉被拉扯出去,糜艳风骚。

  男人永远能够戳中她最羞臊的地方,他一刻不停地插着穴,性器结合的部位像打开的水龙头不停地流着水,一边走到墻边用脚踢了一下开关,粉白的墻面迅速翻开,露出一面全角度的镜子,那魔鬼般的征服者蛊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骚屄吃鸡巴的样子。”

  许亦涵睁着水雾朦胧的眼,看着镜子里从前后左右及俯仰视各个角度映出的画面:雪白的女体被男人双手托在半空,全然为他所掌控,一根弯曲插在肉洞里的大肉棒正以迅猛的速度与力道捣着穴,交合相连的部位处处濡湿,白花花的屁股上到处抹开男人的精液,而她在这样的羞辱中,不断发着骚扭着腰小幅度地起落,以恬不知耻的饑渴迫不及待地吃着肉棒,像被操得更深更快。

  “啊啊~~哼……不要……唔啊啊……吃、吃鸡巴……嗯嗯……”含糊的吐词连不成章句,即便是她自己,也已经分不清究竟是羞耻挣扎,还是在自暴自弃地放纵求欢。

  方勛对挑战她的心理极限很是乐此不疲,他又向镜子靠近了点,让女人胸前高耸的双乳小半个贴在冰冷的镜面上,得不到抚慰的奶头大受刺激,跳动摇曳的双峰被碾得变换形状,淫乱下流的场面看得许亦涵呼吸急促几乎晕厥,脑子里嗡嗡作响,脸颊现出异样的潮红,两腿蹭着镜面,被固定了打开的角度,肉棒插得更加顺畅兇狠。

  “呜……不要不要……操死了……唔……啊啊啊!受、受不了……唔嗯~~”

  “求我。”

  末世全能王(十一)好多精……装不下……

  微H“呜——求你……啊啊!别肏……别~~啊啊~操坏了!”

  “真的……不行了,死、死了……啊啊啊啊!”

  “再操就……唔唔唔啊!!呜……”

  “肚子……肚子要涨破了……好多……呜呜……好多精……装不下,不、不要射在……啊啊啊!”

  “呜……嗯嗯……喷……啊……”

  气若游丝的低喃,从女人嫣红的小嘴里轻吐出来,连说话都带出阵阵悸动,过于敏感的身体,已经快被接连不断、且间隔时间越来越短的高潮玩坏了。

  她说话时,粉嫩的丁香小舌被男人探入的舌根撩拨勾舔,大股甘甜的津涎被攫取,方勛吞进喉咙,伸出舌舔了舔彼此的嘴唇,意犹未尽地回味着那甜蜜的触感。

  半软的阳具恋恋不舍地从肉穴内抽出,带出一股乳白色的精液,空气中早已满是浓烈的荷尔蒙味道,腥甜的气息笼罩着两具激情澎湃的身体。女人汗淋淋的肌肤晶莹发亮,细小的绒毛被还随着快慢不定的呼吸战栗。

  许亦涵躺在床上,两腿因长时间的大敞一时难以并拢,白嫩的脚趾蜷缩成可爱的模样,手臂和玉指无意识地慵懒颤动开合着,身心久久沉浸在一股平和甜美的柔情蜜意中,暖洋洋让人无限流连。

  方勛俊美的脸上难得地显示出真切而不加掩饰的温柔表情,他那双异常沉稳的眸子此刻正闪烁着微妙的亮光,耀眼灼人的视线片刻也不离开女人性爱过后妩媚动人的脸。那小巧的鼻翼轻微地随着喘息翕动,从未如此艳丽的红唇饱满诱人,淡淡的水光让它看上去娇嫩欲滴,恨不得一口咬上去吮咬不止。优美的颈项上缓缓滑落的汗珠粘连了一根发丝,精致的锁骨上映着青紫的吻痕……

  激情过后的宁静里,徜徉着暧昧和缓的气氛,男人胸膛里强劲搏动的心脏还在泵着血液,一股此前陌生而如今渐渐熟悉的感觉流遍全身,几乎令他沉迷。

  他用清洁片收拾干凈她的身体,然后呆滞地立在床前,定定地望着她平静甜美的睡颜,谁也不知道他的大脑里,转过了多少念头。

  许亦涵醒来的时候,小队已经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正好是日落时分,方勛安静地坐在角落里,西塔小口地吃着东西,平时最活跃的安东,竟然一言不发,看起来面色阴晴不定,似乎内心很挣扎,见到许亦涵,复杂的眼光仓皇错开。

  此时已经过去两天,那一场浪蕩失控的“充能”,足足持续了一日一夜。

  许亦涵有点尴尬,下意识地心虚起来,但很快就意识到不太对劲,因为安东的表现既非揶揄调侃,也不是鄙夷轻视,而是在末世更为常见的戒备。这种戒备如同一道深深的沟渠,将双方迅速有效地隔离开来。

  几个月的相处中,即便是刚开始较为陌生的磨合期,安东的表现也比较热情,他年轻好动有活力,很少对人产生强烈的敌意,且爱恨分明,没什么心机,从他对加特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现在这种冷漠和戒备,显然比口头上挑衅更严重,许亦涵的心一沉,忍不住将目光转向方勛。

  两人眼神交汇的剎那,许亦涵还有点不自然,但方勛以一贯的沉稳,很快令她恢复了镇定。

  他看起来总是波澜不惊,旁人很难揣摩到他的心思,许亦涵几乎不知道他是没意识到安东的异常,还是他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

  “明天的行动还是按照原计划,朝北偏西42度,有疑问吗?”方勛的话打破了沉默。

  许亦涵看了一眼什么都写在脸上的安东,果然,他眼底的排斥一闪而过,嘴张了几次,欲言又止。

  浓浓的尴尬弥漫在四人团队里,方勛面不改色,例行公事地宣布接下来行程的部署。

  说到一半,安东突然站起来,朝方勛和许亦涵各看了一眼:“我有异议!散伙吧,我们不想继续跟你们走了。”

  “……”许亦涵一愣,“我们?”

  “对,我和西塔要自己走。”安东说着,搀着西塔站起来,她瘦削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惶恐茫然,懵懵懂懂的样子,像是被安东硬生生从地上拖起来。

  许亦涵盯着西塔的脸看了一会,然后看着安东,一字一句地问:“你是真心的?也是西塔的独立意志?”

  “当然!”安东大声说着,把西塔揽在怀里,孱弱的女孩哭丧着脸,两只澄澈的眼瞳中弥漫着不安。

  方勛似乎并不惊讶,他一言不发地坐在角落,两眼直勾勾地望着西塔。

  许亦涵觉得这事实在太糟心,见方勛没有说话的意思,道:“你要走,理由呢?还有西塔,让她自己说,想和你一起离开,否则我们怎么知道这是不是她的真实想法?”

  “没什么理由!”安东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恼怒,他泄愤似的丢下这几个字,好像连最后的沟通也不愿意继续,但很快又改变了主意,厌恶的视线在许亦涵和方勛两人身上来回扫过,不吐不快地道:“不要以为我们为了生存,就要向你们摇尾乞怜。你们的做法让我觉得恶心!你们对西——”

  话说到这里,被他强横揽在怀里的西塔已经吓坏了,浑身瑟瑟发抖,双瞳惊恐地战栗着。她一向对激烈的沖突很是敏感,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惊惧颤抖的身体,好像就要支撑不住瘫软在地上。

  安东紧张地两手把她托住,急切地柔声宽慰道:“别怕,没事,我们就要走了。”

  他注意到方勛那利剑般的目光还牢牢锁定着西塔,又是心疼爱怜,又是怒气腾腾,指着方勛恶狠狠警告道:“你到现在还想威胁她?我告诉你——”

  在许亦涵看来,倒是他高八度的音量,给了西塔脆弱的心灵致命一击——她晕过去了。

  场面陷入了混乱,安东顾不得分家伙走人,许亦涵严词道:“你要走可以,西塔不行,除非她亲口表态,否则凭你一面之词就带走她,不可能。”

  安东显然很不服气,但眼下更关心西塔的身体,也只得咽下这口气,暂且把离开的事推后。

  等他们安置好西塔,天色已晚。

  安东明显想跟他们彻底分隔开来,许亦涵坚决不肯让步,守在西塔身边。

  末世全能王(十二)团队分裂,生死追击!

  这事很有点诡异。

  安东突然要散伙,而且要带走西塔,如果同意,虽然她和方勛两个人战斗力很高,但按人头来分现有物资,就几乎相当于没有组织优势了。而且没有安东找路,也没有西塔在关键时刻指路,后期的方向就没有专业人士了。

  许亦涵在最初的惊愕后渐渐冷静下来。她先是试图和安东沟通,至少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前几天还好好的,突然就要离开,完全没有预兆,态度如此坚决。但是安东完全拒绝对话,他意气用事的样子,让许亦涵有些恼怒,但到底是无可奈何。

  说来奇怪,安东是个没心眼的,他想法不多,也好相处,只是幼稚了些,如果没有特别让他反感的事情,不会引起他这么激烈的反弹情绪。

  许亦涵又找方勛商量对策,问她没醒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勛只说他背着她,四个人先撤出了旅馆,一直就在赶路,并没有来得及发生什么。

  许亦涵狐疑地看着他,安东一夜之间翻脸已经很让人摸不着头脑,那么西塔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许亦涵能感觉到安东对西塔的意思,他看起来就像是为西塔出头,好像西塔在他们这里受了什么非人的折磨和委屈,引得小伙子正义感爆棚,坚决要当护花使者。

  到底是安东疯了,还是有什么隐情?许亦涵皱着眉,视线在三个伙伴身上来回游移。

  团队成员彼此的信赖一旦产生裂痕,就很难再愈合。方勛看着许亦涵紧蹙的眉,无声地叹息一声,他看起来心情也颇忧虑,面色凝重的程度不亚于她:“别拦着他们,让他们走吧。”

  许亦涵猛地抬头望着他,两眼锐利:“你知道什么?”

  “我们两人行动,会更安全。”方勛字斟句酌地说。

  这句话似乎是在回答她的问题,又好像是在避重就轻,许亦涵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阴冷下来,犀利的眼色颇为不善:“你觉得西塔是累赘?”

  方勛的眉动了动,但他还是那么平静,以至于许亦涵突然冒出一股无名火。

  诚然她也不是什么大善人,安东走了八成会死,他如果坚持带上西塔那就肯定都会死,这个其实跟她没什么关系,但现在的问题在于,团队的诡异分裂必然意味着某种危机的根源就潜伏在他们身边,而这未必是安东和西塔会带走——也许有问题的就是方勛。

  心念电转间,后背冷汗涔涔,许亦涵神色复杂地凝视着他,而他总是那么平静,像是无动于衷,更使得她莫名焦躁。

  怀疑,隔阂,惊慌不定。

  团队里出现了这些,要么就是用强有力的雷霆手段铲除根源,重新建立威望和信任基础,要么还不如散伙。

  许亦涵心里转过了千万个想法,方勛抿抿嘴,薄唇一动,他压低声音,道:“如果我告诉你所有想知道的,你会相信我吗?”

  许亦涵想起他躺在旅馆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某些暂被压制在记忆里的念头风起云涌。她正犹豫着,方勛突然警觉地转向一个方向,他双眉挑动的细微弧度,许亦涵很熟悉——那是临战的预兆。

  很快,许亦涵也听到了,纷至沓来的脚步声正从那边轰隆隆朝着他们的方向涌来,范围大、数量多,几乎震动地地面轻微颤抖。

  “这么多人?怎么可能!”许亦涵惊骇万分地看着方勛。丧尸虽然会有很大一群,但他们的速度不快,不会形成这样的脚步声,而那隐约已经能听见的凄厉叫声,分明是人类死前的悲鸣。

  “快撤!”方勛一点也看不出惊慌,泰山崩于前而不改其色,这样的境界连许亦涵也达不到。

  虽然正在闹分家,许亦涵还是叫上了安东,他坚决不肯把西塔交给方勛,一手牢牢握着她,仓皇朝着声音来的反方向逃。

  许亦涵没心情再计较这些,最多不过是彻底脱队单行,不管是谁,只要她不轻信,命还是在自己手里。

  方勛却还是老样子,他好像根本没把安东的敌意放在心上,不知道是真的心无芥蒂,还是装的慈悲善良,仍旧在断后的位置,时刻提醒着方向,护卫众人安全。

  顾不得思考这么多,大军已经追了上来。

  果然是人,而且是许亦涵至少三年没见过的一大群人,密密麻麻,至少有几百个。他们一个个疯狂地向前奔逃,脸上写满了惊骇恐惧,凄厉的叫声不时响起,而发出惨叫的人立刻像断草一样匍匐在地,被后面慌不择路的脚大肆践踏。

  许亦涵只看一眼,心底的波涛更加汹涌。

  这些人虽然没有统一着装,但大多数都能从身材或奔跑姿势上看出是军人,此情此景,只能让许亦涵想到他们来自N1军部。

  是丧尸暴增突破了他们的防线?事实证明,并非如此。

  因为许亦涵很快看到了,在人群后方出现的,是一排军车,外形比较像21世纪的坦克,前方装载四个激光发射口,每辆车中间笔挺地站着两个人,他们面无表情,不断调整着激光口的角度,一束束光波射出,所过之处,正在逃跑的人像割麦子一样倒下。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许亦涵两眼大骇至迷惘失神。

  怎么可能还有军车?最不可能是他们还有光武器!军车是十年前的陆地作战最优型号,配备的是当时最先进的光武器。光武器虽然号称“光”,但不是随便收集太阳光就可以用的,必须有核心转化器,这个转化器是电能的。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少量未被使用的电能装置散落在各个角落,那么也应该在丧尸沦陷区——也就是人类不可能涉足的丧尸聚集地,人类被越收越窄的活动范围里,电能早就被基本消耗光了。

  电,又是电!一种可怕的不祥预感,在心头扩散……

  许亦涵刀锋般的眼神指向方勛,他究竟……

  末世全能王(十三)你猜的没错,我……

  这是许亦涵最接近死亡的时刻。

  一排五辆军车,始终保持着同等的距离,攻击范围几乎可以完全覆盖人群逃散的区域,规律交错的光波像死神的镰刀,一挥一扫,就是一大片鲜血喷涌,断肢残骸飞散。军车上的人从始至终面无表情,他们以人类难以想象的冷酷,收割着末世里绝望的生命。

  许亦涵一边飞跑,一边频频回头。安东又要背西塔,手里还拿着武器和包,行动极为艰难,他额上大汗淋漓,显然也被这样的绝境激发出了超常的潜能,但这显然不够。他们几人原本离得远,比后面的大部队先跑出了几百米,但由于安东体力不支,方勛在他身后护着,原本的优势逐渐被消减,已经快被N1军部逃得最快的几个人追上。

  这样的生死关头,足以考验这支濒临破碎队伍。安东涨红了脖子,咬着牙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喘得厉害。

  方勛默不作声,他回头看了两次,而后视线又与许亦涵的目光相触。

  怎么办?队伍肯定出了问题,现在是脱离的好机会,何况也根本没得选。

  要想完全封杀这个范围内所有生物,应当组合七辆军车,也就是说在光和光的间隙里,的确可能存在生机。但是许亦涵粗略估算了一下,这二十道光柱以极为复杂的规律交错配合,封锁效率极高,运算量过大,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求出正解,至少非绝世天才级别的心算能力,是肯定做不到的。除了超强的运算力,还要有十年前最新潮的光武器配合作战知识基础……这样的人,恐怕在末世里找不出来了。

  眼看着死神步步逼近,丢下安东和西塔逃生,以她的能力,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来不及了,再不下决心就来不及了。

  许亦涵知道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犹豫,那双灰色的眼瞳,在夜色里看来如此明亮,好像有星光在煜煜生辉,无论何时都保持着一股令人安心的平静,宽广得如同能够容纳一切的大海。

  皓白的齿重重在唇上咬出牙印,许亦涵一横心扭过头去,下一刻就要加速逃生——在真正危及性命的时刻,很多东西都是可以被舍弃的。

  “啊……”已经前倾的身体因为手腕被牢牢拖拽在原地而重心不稳,一股大力把她向后一带,眼前一黑,狠狠撞上方勛温热的胸膛。

  原本还护在安东身后的男人不知何时沖了上来拉住她,他顾不得解释,又回头看安东一眼,语气笃定,言辞清晰:“你不会有事的。”

  说完,不等安东做出回应,他已带着许亦涵迅速离开,消失在人影混乱的苍茫夜色中。

  “干什么?”许亦涵不由自主被拽着向前跑,初时的愠怒在敏锐地发觉两人正逆行朝着死亡光网而去时,化作了惊骇,“你想死啊?”

  他的手干燥温暖而有力,紧紧将她细瘦的手腕圈住,呼啸着穿过耳畔的风把他沉稳的声音送来:“野地HSJ72配合方程式,合理配置应为7,现在只有5辆车,有很大的生存空间。疏漏区域离我们最近的是P21,以我们现在的速度迎上去,三秒钟后向右偏转60度滚地。準备——三、二、一!”

  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脚跟触地,借着与地面的碰撞与摩擦力,条件反射似的向右一推——利落的翻滚被骤然截断,一双手环着她的腰肢,后背窝在他怀里,一道光束掠过距离脚尖不到5厘米的距离,头顶又传来他波澜不惊的指挥号令:“全身放松,不要用力。”

  话音一落地,就感觉他双脚在地上一蹬,刚才还是平躺的姿势,借着这道力,却以诡异的角度后推出去。

  许亦涵僵硬半秒,有意地放缓呼吸,软下来的身子被横在腹部的手臂紧紧束缚,略微倾斜地倚靠着他,只感到天旋地转,无数道凌乱的光束在眼前、身侧乃至擦着额前的一绺发丝无情地掠过,蜘蛛网似的死亡囚笼里,生机快速掠过眼前。她只能一动不动,眼睁睁看着竖挎在背上的大刀被无声地削去半截,除了信赖贴身的这个人,别无他法。

  新鲜的血液在喷溅,某人残存的下半身定定地站了一秒,随后砰然倒地,稀里哗啦倒出一堆肠子,半张脸从天而降,大张的嘴巴里好像还能吐出死前惨叫的余音……

  眼瞳里闪过的这一幕幕,终于渐渐远去。

  凄厉的叫声和纷沓的脚步声也消弭殆尽。

  等到入眼的景色定格在宽广无边的天空,不再出现流动的画面和元素,许亦涵才缓过神来。

  他们身处军车后方,彻底逃脱了那场几近十死无生的残酷追逃游戏,光束的范围慢慢缩小,似乎已经进入了清扫战场、灭绝漏网之鱼的最后阶段。

  从喧闹中分离,一瞬间几乎感到不真实。

  许亦涵茫然的双瞳渐渐凝聚焦点,视线集中在方勛脸上——他用公主抱的姿势,牢牢将她托在手上,钢铁般有力的手臂细微地战栗起来,这股发自灵魂的战栗很快带起全身的颤抖。

  他坚毅英俊的脸,像面具一样从中心散开密集的裂纹,将所有无动于衷撕得粉碎,一种极度惊惧痛苦的表情,让他看起来随时都可能崩溃。

  “你……”许亦涵从未见过他这样强烈的情绪表达,连高潮中也没有。

  一股难以名状的哀伤与忧虑,极具感染力地传递着他的心情,素来克制的许亦涵也忍不住心中一颤,几乎感觉他要落下泪来,而她也因此痛心莫名,好像有人在用刀剜着她的心,恣意凌虐,疯狂折磨。

  这段情绪共鸣的时间,似乎很漫长,漫长到许亦涵也消沉起来,甚至忘了开口让他放下自己。

  磁性十足的嗓音,在黑夜的旷野中显得有些沙哑:“你猜的没错,我不是人,我是机器人。机·丹尼尔,唐冬博士设计制造,现年568岁。”

  “军车上那些,也是机器人。”

  末世全能王(十四)活几百年也是老妖了……

  “你感觉怎么样?”许亦涵拧着眉,侧过脸看向方勛,一种微妙的诡异在心头浮现。

  问一个机器人感觉怎么样,这事怎么看都滑稽。

  机器人会感觉怎么样吗?他有感觉吗?

  回想起那场酣畅淋漓的性爱,隐约镌刻在骨肉里的记忆,让她脸上微微烧红,荒诞不经的可笑感浮上心头。

  “用人类的说法,现在是透支过度的感觉。特殊机型从第六代起就高度模拟了人类的神经系统,很多感觉也是会有的,便于调整恰当的表情。”方勛勉强抬头看了她一眼,他的双腿还在不停颤抖,手指触电似的挑起,貌似确实不太好。

  许亦涵突然生出几分恼火来,这种总是被看穿心事的感觉,真是太让人讨厌了。

  她心乱如麻,刚刚接收的信息量太大,受到的沖击也很强烈,种种凌乱的想法在脑海里胡乱流动,令人焦躁,一时不经斟酌,脱口而出:“再怎样模拟,机器人也只是机器人。”

  方勛沉默片刻,薄唇微抿,低语道:“我懂。”

  许亦涵扶着他靠墻坐下,又仔细检查了门窗。离开死亡现场后,他们在夜色中跋涉,根据方勛的指路,没用多久就找到了N1军部此前占领的一片建筑群。四下寂静无声,没有其他活物,也没有游离的丧尸,阴暗的夜色笼罩着他们,无边的空寂令人倍感荒凉。

  屋子里还亮着植物灯,这种灯的原理许亦涵也不太懂,总之光线柔和朦胧。

  两人相对无言,许亦涵还在想他此前说的话。

  即便是在21世纪的记忆里,“机器人”这个名词,也不算陌生。事实上,经过近千年的发展,机器人的研究和制造已经达到了鼎盛,唐冬博士作为31世纪最为知名的机器人专家,在人形机器人领域做出了突出贡献,当时的机器人混在人类当中可以以假乱真,而“机·丹尼尔”就是他最为杰出的作品——具备人类的外形和感官,超强的学习能力,优良的自动更新进化系统,这一切使得他能够迅速掌握和领会人类世界的潜规则,真正融入人群当中。

  事实上,他是第一个能够感知并理解人类感情的机器人。

  这一项研究引发了人类的恐慌。机器人在体力、智力上占据绝对优势,但此前人们还有绝对的信心能够掌控他们——因为“机器人毕竟只是机器人,不会有人类的感情”。作为工具,机器人受到人们的欢迎;但一旦他们与人类处于同等地位,转为竞争关系,事情就完全不同了。

  联邦无法接纳有感情的机器人,因为这样会使得人类与机器人再没有明确的分界线。

  一场风暴席卷地球,关于机器人的争论持续了将近百年,终于在3102年,联邦宣布毁灭世界上所有的机器人。

  那一场劫难里发生了太多的故事,最终丹尼尔被唐冬博士托付给好友莱恩博士,幸存至今,而他自己由于理想的破灭,加之反机器人派的口诛笔伐,不久便离开了人世。

  “就因为害怕机器人有感情,把上千年的研究成果彻底销毁?”许亦涵表示质疑,“我接触过一些资料,有提到31世纪,机器人学界甚至已经在讨论为保障机器人权益立法。”

  方勛即机·丹尼尔点点头:“后来我接触到联邦内部封锁的资料,里面提到,联邦之所以采取如此激烈的手段,其实是因为当时机器人三大法则出现的隐患。这一点,莱恩博士也曾经说起过。”

  机器人三大法则:一,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或因不作为使人类受伤;二,在不违背第一法则的前提下,机器人不得违反人类的一切命令;三,在不违背前两条法则的前提下,机器人应当保护自己。

  所有出厂的机器人,无论什么型号种类,程序里都烙刻着三大法则,借此保护人类的安全及主导地位。

  “当时有一位反机器人专家,用高级电脑进行了模拟实验,认为当机器人能够理解人类的情绪以后,三大法则的约束力将会被稀释,机器人的逻辑程序被主观情绪左右,难以严格执行固有法则……唐冬博士写了长篇论文反驳,引发一场学术论战。有人受这一思路启发,开始私下研究破坏机器人三大法则的程序,制造出了一些混乱。这些事普通民众并不知晓,却让联邦总盟的数位高级官员倍感忧虑,最终下定决定彻底毁灭机器人。”方勛说这些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流露出愤懑怨恨的情绪。

  如果说方勛是机器人这件事,还只是一件奇事,那么他接下来说的话,就堪称振聋发聩了。

  末日来临后,莱恩博士的后代卡斯奇博士不慎被丧尸咬伤,他在变异前,将自己调查到的秘密对方勛和盘托出:人类这一场灭顶之灾,幕后推手很可能是当初残余的机器人,他们研制出只对人类起作用的病毒,潜入海底引发核爆,捣毁多个飞船中心,大量销毁枪支武器……这或许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报复,卡斯奇怀疑那些机器人已经自行更新到拥有人类感情的程度,他们打破了三大法则,已经完全失控。

  卡斯奇以最高指令的语气和言辞命令他务必拯救人类,如果做不到,至少也要为人类保留火种。

  作为受到三大法则强力束缚的机器人,卡斯奇用专业的机器人语言下令,使得这一命令始终保持着最高优先级,早已经生活在没有机器人时代的普通人类,无意中对他发出的指令,全部无法干扰他以此为首要任务进行活动。

  许亦涵此刻再咀嚼方勛这一说法,不由得皱起眉来,直觉令她感受到其中似乎有无法解释的相悖之处,但一时又想不透彻。

  她正纠结得出神,旁边一直默然无声的方勛,突然猛地一颤,浑身瘫软无力,直挺挺地贴着墻向右一滑,倒在她肩上。他身体的重量大半压下来,口鼻间的呼吸几近于无,虚弱到了极点。

  三大法则即阿西莫夫机器人三大定律,机器人相关设定参照阿西莫夫《银河帝国》,“丹尼尔”这个名字出自《银河帝国》,书中的机·丹尼尔·奥利瓦作为人形机器人,为保护人类整体的利益,默默守护人类约两万年;本文中的丹尼尔的人设部分,融合了《银河帝国》中丹尼尔和他的朋友机·吉斯卡的能力,借此向我最喜欢的丹尼尔和最敬佩的吉斯卡致敬。

  TAT炒鸡喜欢阿西莫夫,喜欢《银河帝国》,推荐大家去看。

  末世全能王(十五)智能电动性玩具……

  微H机器人存在的价值,就是为人类提供服务。

  伤害人类,包括生理和心理上的伤害,都是绝对不被允许的;看见人类将受伤,而没有采取有效作为,在后果发生后,在场的所有机器人都会遭遇重创。由于第一法则的约束效力至高无上,这种沖击甚至会损害机器人的内部结构及核心程序,对他们造成永久性损伤。

  每一次——主动出手对人类造成伤害,哪怕是为了保护另一群人,哪怕是对方行兇在先,方勛也会损失能量,并且身心受创。在他领导队伍的时候,既不可能亲手断送人的性命,也不能放任同伴杀人。

  今夜目睹这么多活生生的人丧命而无所作为,这对方勛的伤害,已经远远超过那一次主动出手,并且消耗大量储备电能。

  许亦涵想通这一点时,心底又是忧虑,又很是复杂。

  眼下的情况绝不乐观,军车上那些机器人能够主动围杀人类,这说明他们已经不受三大法则约束。到底有多少机器人,他们真的要对人类赶尽杀绝?以他们目前的装备和能力,人类真的只能坐以待毙了吗?

  除却对渺茫前途的担忧,近在咫尺的两难则是:方勛怎么办?

  要相信他的一面之词吗?能信任他吗?一个能够理解人类感情的机器人,就没有沾染人类的恶习吗?贪婪、自私、见风使舵,在利益面前抛却恩义道德,恃强凌弱,同流合污。

  他会吗?他所扮演的保护者角色,是出于真心,还是表演?

  几百年的时间,距离当年唐冬博士将他亲手缔造,以人类最忠诚的伙伴为前提设定的完美程序,没有被破坏、篡改,没有加入人心的狡诈吗?

  许亦涵默默地看着他。

  他棱角分明的脸,以当时人类的审美观为基础,设计得完美无缺,精雕细琢的五官无不是绝佳的艺术品,线条、光影、搭配,无时无刻不令人赏心悦目。紧密的薄唇拉出笔直的线条,为他此刻的面部表情增添了几分坚毅与刚强。

  眼前闪过一帧帧画面,是他每每在危机时出手相助;是他在月下徘徊,迷惘于人类心性的复杂难解;是他病弱在床,直言不讳地提出那个荒唐的请求,又令她在整个过程里体验无与伦比的美妙滋味……

  心尖突然一下刺痛,一股寒气窜上脊背,自听说“我是机器人”五个字开始,一直游离在心底的那一线若有似无的烦躁,突然找到了根源。

  对他而言一切只是必须遵守的法则不是吗?是他不得不选取不对人类造成伤害,甚至要遵从和取悦每一个“主人”。不过是一个机器人而已,脑子里只有逻辑判断和程序标準,所作所为,都完全遵循法则。他以为自己懂得人类的情感,但那也不过是在增加一种“包括不能对人类造成心理伤害”的负担,最终表现在行动上,就成了一种逻辑判断下、法则约束下的“正确应对”。

  人类的脆弱,在于感情赋予的非理性,但与此同时,人类的价值,也就在于感情馈赠的非理性愉悦。

  机器人怎么会懂?他可以模拟人类的神经系统,可以在数据库里整合人类各种情绪判断下的言行以便选取恰当的讨好应对手段,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切价值都是人类凭借主观意愿赋予他的,再怎么样,也不会付出和普通人类对等的……

  真心。

  这一夜漫长又寒冷,那股从心底窜上来的凉意,让许亦涵倍感疲乏,心灰意冷时,连生死与任务似乎也已经不重要了。

  她僵硬着身体,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究竟在悲哀什么,痛苦什么,失落什么。

  许久,她才从包里取出折叠床垫铺在地上,把倚靠着她已然失去知觉般的方勛挪上去。

  这一次和上次心态早已大不相同,他柔软而有弹性的肌肤,触感如丝绸,细看毛孔与细小的绒毛,几乎能以假乱真。体表的温度稳定,脉搏里显示出毫无波动的健康状况。

  许亦涵咬着下唇,内心复杂地跪坐在他身旁,慢慢褪去衣物,并脱去他的裤子。

  那根东西看起来和人类的毫无差异,无论是形状、触感、细节还是反应,都毫无瑕疵。

  女人的小手握住那根耷拉的软物,用掌心搓揉套弄,指腹摩挲着顶端的敏感处,细心挑逗片刻,就见它慢慢充血膨胀起来,变得坚硬如铁。柱状一点点粗大成手掌圈不住的庞然大物,因充斥着热血沸腾的活力而饱满兇悍,一条条盘根错节的脉络隆起交织,蘑菇头光亮而圆润,顶端渗出丝丝晶亮。

  许亦涵压抑着心底的悲哀苍凉,竭力以纯粹理性的态度应对这个场景,并强迫自己摒除杂念,投入其中。

  方勛安安静静地躺着任人宰割,除去必要的反应,身体其他部位似乎为了节省能量,全不动弹。

  那根“能量汲取棒”倒是活力充沛,直挺挺地立在胯下,高傲地点着头,散发出狂热的欲求。

  许亦涵一见它就克制不住地想起那天颠鸾倒凤、高潮连连的体验,心情虽然略为沉重,身体却被唤醒,看着威风凛凛的巨根,想着它在穴内搅风捣雨的霸道,甬道内不觉渐渐湿润,深处酥痒难耐,小腹也连带着躁动饑渴起来,被四窜的欲火烫得浑身发软。

  那张安详宁静的俊脸就在眼前,男人乖乖地躺在地上任人宰割,这副样子,看得许亦涵蓦然生出几分报复性的快感。想起当初在他胯下承欢,被顶弄得全身瘫软浪叫不止,污言秽语的求欢求饶之词不知说了多少,现在人为鱼肉我为刀俎,也该放肆地折腾回来。

  想到这里,许亦涵暂且放下心结,转换方向把自己的注意力从脆弱的感情区间里放出来。

  不过是个机器人,索性把他当做智能电动性玩具,还是高仿的。

  一手玩弄着巍然高挺的巨刃,一手主动把玩自己的酥胸……

  末世全能王(十六)主动把肉棒干进穴里抽插……

  高H轻细的喘息渐渐沉重,急促与悠长相间,断续游离在耳畔。乳尖的敏感点被夹在指间搓揉着变形,小小的红豆渐渐硬挺,粉嫩的光华中透出贲张的血色,丝丝战栗从其中蔓延开来,诱发微小的悸动。

  “嗯……”细若游丝的低吟渐渐变得模糊,手指一寸寸下移,摩挲至小腹,在凌乱的毛发中穿插而过,最终碰上湿软的花唇。透明的媚液在指尖裹了一层亮光,两指一搓就是一线淫靡的银丝。指腹在花唇沟壑里一上一下地搓滑,勾捻着顶端脆弱的阴核,电流般的触感自下身蕩开,欲火丛生,簇簇点染至四肢百骸。

  女人微闭着双眼,朦胧望着面目宁静的方勛,青葱般的玉指熟稔地挑逗着自己,杂念被排挤到角落,感情受挫后的欲求强烈反弹,诱使着身心渐入佳境。

  脑海中恍然浮现出艳情四射的场景,男人较为粗大分明的指节深入花户,在湿滑的泥泞处徘徊游走,或轻或重地玩弄着花唇与蜜口,碾着花珠一阵震颤研顶,将欲液涂抹得到处都是,润湿了耻毛。

  “方勛……”许亦涵轻启红唇,低声呢喃着,将那根硬如烙铁的巨棒扶正,双膝着力分跨在他腰侧,高抬着臀儿将敞露的蜜穴对上顶端的圆头,上身慢慢下沉。

  蘑菇头在蜜口研磨几下,女人身体轻颤着,兴奋中略带羞耻,将它纳入甬道。

  巨刃强势地撑开小口顶入甬道,许亦涵呼吸急促,几乎有些迫不及待地坐下,将那兇悍粗长的紫红色巨棒一气吞没,来了个利落的一桿进洞!

  “啊~~”女人媚声一吟,婉转的声音打着颤,因巨刃瞬间尽根插入甬道,将欲求不满的花径塞得满满当当,龟头粗暴得撞上花心,一股微妙异样又销魂的满足感,如浪潮拍打在身上,沖得身子筋骨血肉处处酥麻,快感不止。

  小腹处酸软阵阵,巨根在体内弹跳震动,被紧窄的甬道箍得再度胀大几分,柱身上青筋蠕动,凌刮着脆弱的内壁,那铭心刻骨的滋味再度充溢周身,令人克制不住地呻吟。

  一股潮热涌来,香腮滴汗,女人峰峦高耸的胸口起伏着,硕大的双乳挺在胸前碰撞挤压,浪蕩的春光看得她自己淫水四溢,亢奋到了极点。

  许亦涵微俯着上身,两手撑在方勛腰部两侧,缓慢地抬臀律动起来,主动将媚穴高抬低落,吃着巨棒吞吞吐吐,肏干起媚浪的骚穴。

  “嗯嗯……啊……”女人起伏不定的娇喘越发粗重,白嫩的藕臂支着上身着力,大片莹润的后背雪光耀眼,凸起的肩胛骨随着渐渐剧烈的动作滑动,脊柱的凹陷笔直地延伸至尾骨。

  浪蕩香艳的动作伴随着身体流线的变化,女人高翘的丰臀起起落落,臀缝尽头两瓣嫩唇左右敞开,水淋淋的蜜洞艰难吞咬着巨根,裹着柱身恣意摩擦,凸起的青筋愈显狰狞,淫液被刮至肉根处,染湿了紧密贴合的性器。

  黏糊糊的触感令人面红耳热,每一次吞吐着巨棒,入到尽头时,肉根两端的卵囊抵在穴口拍打出闷响,更教人心跳如雷。骚穴被自己主导着大力肏干,异物深入幽谷,火热的巨物在敏感的穴内旋转拨弄,研磨捣搅,操得许亦涵娇喘声声,愈发骨软筋麻,双手颤抖着几乎无力支撑。

  那蚀骨的快意啃咬着每一寸骨血,龟头大肆顶撞着花心,直戳向宫口,越发侵入禁地,又喜又怕的亢奋烧灼着敏感多汁的胴体,顾不得此刻的姿态有多情色,只管上下摆弄着臀,律动不住加快,几乎因仓促急切乱了阵脚,也因此抽插得更加粗暴狂野,蜜穴内“噗呲噗呲”作响,肉茎在穴内左沖右突,乱刺乱插,干得乳波乱跳,摇曳不止。

  “啊、啊……”一波波燥热四窜,一阵阵欲流喷涌,许亦涵渐渐迷醉其中,沉沦失控。

  又长又硬的性器肆意蹂躏着细嫩的皮肉褶皱,一个劲顶到蜜穴深处,龟头贪婪地向内探寻,棱角刮磨着光滑的管壁,在宫颈内狂野地施暴,这样霸道又专横的侵犯与索取,恰恰是女人摇着臀扭着腰主动献上的。

  许亦涵千娇百媚地呻吟着,耸动着,在方勛身上尽情发泄着身体无底洞似的欲求,淋漓的热汗滴溅在他身上,被搓弄至凌乱的上衣渐渐被女人细长的十指撕扯拉开,露出诱惑力十足的鲜活肉体。

  她的手指在男人凸起的腹肌上拂过,紧绷的皮肤显得弹性十足,从视觉和触感上看,完全是一具年轻而活力充沛的肉体。

  偏偏不是人。

  这个念头轻飘飘地浮现时,身下一直躺尸似的方勛突然睁开眼,他沉稳的灰瞳直勾勾望着女人爱欲迷离的脸庞。

  许亦涵被这视线烫伤,耸动的下身惯性使然地持续大动着,四目相对,被勾起的情绪如沧海怒潮,波涛涌动间转过了千万个心思。

  方勛定定地看着她,紧抿成一线的唇动了动:“谢谢。”

  许亦涵心头悲怆突起,连欲火也消减了许多,孟浪狂野的放蕩举动渐缓,不待说话,却被方勛伸出两手牢牢握住了细瘦的腰肢,他微微屈膝,以背后与双足为支撑点,令腰臀能够发力,下一秒,此前“逆来顺受”的巨根仿若游龙复苏,一下子掌控了主动,男人猛地挺着腰向上一撞,直顶得女体几乎要斜飞出去,龟头深深插入子宫,肏得许亦涵嘤咛一声,身子霎时酥软,一股强横的电流贯通经络,在体内疯狂窜动。

  旋即又是干脆利落的抽离,带给许亦涵回落的惯性,心魂未定,又是一下强劲兇猛的插捣,蜜穴痉挛紧收,挡不住巨刃排山倒海的攻势,肏得女人媚声战栗,尾音微扬,销魂到了骨子里。

  “啪啪啪……”骤然加急的节奏带起密集如战时鼓点的声响,女人被干得浑身电流四溢,摇摇欲坠地趴坐在男人腰间,雪臀湿了大片……

  末世全能王(十七)被机器人的大肉棒干坏了……

  高H疯狂的拍打撞得许亦涵伏在方勛身上,雪白的女体剧烈耸动着,由性器接合处爆发出的快感迅速窜过周身,四肢酸软乏力,摇摇欲坠,沉甸甸的丰乳在胸口摩擦着男人的腹部,波涛翻涌。

  “额啊啊……嗯~~~啊~”女人被陡然加急的肏干,弄得目眩神迷头昏脑涨,双瞳失焦,朦胧地映着方勛俊逸的脸庞,口齿因激情而打着颤,津涎自口角流出,拉出长长的银线,羞耻地落在男人遒劲的肌肉上,聚成一小滩湿润。

  方勛已然把控了主动,两手扣着女人的胴体,腰臀像加装了极速马达,一个劲生猛地上下顶耸,狰狞火热的铁棍青筋盘虬,毫无爱怜地刺着那窄嫩的穴口,强横地尽根没入,又牵扯出内壁的软肉,将那嘬吸在柱身上的片片娇嫩生生带出洞口!

  下一秒又是“啪啪”数下脆响,抽出半截的硕大龟头再度横沖直撞干进穴里,将整根擎天巨物深深塞进蜜洞里,几乎要撑破女人紧致的甬道。

  肉柱彻底填补充足空虚的小穴,热血沸腾的阳物还在张弛,微弱的鼓起收缩、震颤碾磨,在小屄里肆无忌惮地刮蹭,一股难以言喻的舒爽满足充盈着内心,汪洋中波涛怒号漫过头顶,足以将所有杂念与芥蒂沖刷到角落。整个身子被浸泡在一种暖融融热烘烘的快慰感觉里,蒸腾的雾气涤蕩得毛孔舒张……

  “啊……唔~~啊~哈……唔……”女人清丽的面容略微扭曲,嘴唇难以自制地颤抖着,阵阵热流在体内蕩漾,不堪忍受的舒爽令人遏制不住呻吟出声,媚浪婉转,足以让任何男人听到肉棒发硬。

  方勛拧着眉,目光直勾勾停留在她充满欲望的脸庞上,胯部的大动还在持续,一阵阵飓风暴雨倾泻在敏感多汁的女体上。

  他早已对她了如指掌,肉柱膨胀的程度与硬度、龟头的弧度与嫩滑度,乃至棱角细节上的调整,无不为将她带上无与伦比的巅峰而配备。蘑菇头一遍遍亲吻着花心深处,肉茎插入的角度与深度堪称完美,如何在穴内摇曳旋转,如何勾扯着嫩肉亵玩,如何操得水声哗哗,让卵蛋将穴口拍打得淫靡泥泞……

  他无时无刻不在收集着她身体的信息,每一次血液涌流,每一次燥热难耐,每一次悸动颤抖,都提示着他迎合着她最想要的性爱去操干。

  他的身体也会有感觉,但是对那感觉的认知和人类相差如云泥之别,他或许能明白那是“爽”,但却不会从中得出“想要更多”的结论,这就是机器人和人之间最大的区别。

  理论上应该是不会。

  许亦涵难以从他沉稳的眼眸里捕捉到什么想法,也无暇顾及。她浑身战栗着,抽搐的筋脉里热血鼓动,心脏的跳动声在不断放大,提醒着她此刻正在进行的事。

  那根销魂的巨棒在穴内肆意捣搅,主宰着身体最原始的欲望,令她浪叫不止、扭臀摆腰迎合着插干。

  几近瘫软的上身无力地趴靠在男人胸腹处,两个大奶子被挤压出深深的沟壑,一片雪色白皙。两腿夹在男人身侧,湿漉漉的腿心张着小嫩嘴,被巨棒反复抽插。卵囊一拍,就是淫水飞溅,蜜穴里汩汩流出的透明液体顺着肉棒滑到根部,很快就打湿了耻毛,将男人阴部大块洇湿。

  许亦涵浑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方勛身上,撅起的丰臀无力地耷拉下来,很快就被精力充沛的巨棒狠狠抽打,顶得两瓣美臀向上高高翘起,弹性十足的光滑肌肤因骨子里的战栗,裹着雪臀一个劲哆嗦,浪蕩到了极点。粗大的棒子逞兇而入,步步紧逼,直肏到肉穴最深处,像要干穿她的子宫,操烂那娇嫩脆弱的蜜穴。

  “弄……弄坏了啊——啊啊啊~”口中迸出的哭叫,分明有几分惊惧惶恐,又爱那肉棒威猛,插得深肏得美,又怕那淫根残暴,要从喉咙口顶出来,把五脏六腑贯通捣坏。

  方勛双瞳颤颤,此刻他核心程序里混乱和崩坏,不是人类所能理解的。各种复杂的法则、定律、运算的框架、大数据的结论和优先级,每秒钟都在互相作用。

  几乎是不等得出结论,他突然以无法抗拒的力道,将女人的臀儿固定在微微悬空的一处,那是最便于他施力也最能取悦她的角度。随后,一阵近乎癫狂的热烈抽插在二人性器之中爆发。

  湿热润滑的甬道,迎来巨棒狂猛的捣弄,剧烈的摩擦已然超出了可消解承受的范围,花径被刮擦得热度不断升高,大片蜜汁被搞得咕叽作响,难以想象的烈焰从玉穴席卷周身,情欲首次露出最为狰狞的本来面目,毫不遮掩地焚烧着每一寸骨血筋脉,躁动在发酵,女人脑海中只剩下苍茫无边的火海,肌肤表面滚烫灼热,内外夹击的巖浆像要将她彻底吞没!

  热……身体好像变成了一团火焰,而另一团更为炽热的烙铁还在发疯发狂似的狠干,生生操得水浆四散,直像喷泉一般自洞内向外飞溅,淫液从肉棒倒流至腹肌处,浸得女人大腿内侧湿滑一片。

  “呜呜……啊~~好……烧……干坏了……死、要死了……呜呜呜啊——”含糊不清的哭叫一声比一声高亢,不断漫上头顶的溶液一次次推动着她沖破临界点,前所未有的体验,终于击溃了所有防线。

  “肏死你!”

  “呜呜啊啊啊!!”许亦涵被操得哭出来,泪水珠串般坠落,洒在方勛胸口。瑟瑟发抖的雪白胴体四处痉挛抽搐,被捅圆的肉洞里飙射出一线线精水,像泄露的水龙头,从各个角度向外喷溅。

  喷水的嫩穴里磨出滋滋的声响,被大力捅干的甬道收缩蠕动,快感四泄的中心迸发出阵阵电流,美臀骚浪地撅起摇摆,随着许亦涵高低起落的哭喊呻吟,大鸡巴大开大合地抽插数十下,将一股浓精全部灌入女体深处!

  末世全能王(十八)龟头在肉洞里旋转……

  高H一阵虚无缥缈的眩晕袭来,眼前朦胧闪耀着七彩光华,许亦涵甚至分不清那云里雾里都是什么,身子轻飘飘在云颠跌宕,妙不可言的快感充溢在每个细胞里,恍惚中唯有战栗与悸动在蔓延……

  方勛双眉微颤,眼瞳内分秒间流过不计其数的细微光粒,代码、数字、程序……全部乱成一团。失去控制的感觉,随着不断积蓄起来的能量,正在扩散。

  此刻的体验,人类无法理解,就算是从古至今存在过的机器人,也从来没有经历。

  有什么东西在解构、变异,在核心里原本就独一无二的区域发酵,神经末梢传递巅峰讯号,正指挥着这具身体的反应,紊乱中分离出许多细小的变式。

  “呜……嗯唔……好爽……”女人模糊的呢喃震蕩着耳膜,柔媚婉转的吟哦因哽咽的哭腔,更多几分楚楚可怜。被蹂躏至高潮,被肏干到喷水,蜜穴紧紧箍着那鲜活的肉柱,蠕动吞咬,一点点啃噬着龟头脆弱处,不见疲软的铁杵深深嵌入内壁,几乎与她的身体糅合在一起。

  她高潮时候的样子,比往常冷淡戒备的神色,少了拒人千里的漠然,多了爱欲激发的妩媚和妖娆,额上一绺发丝黏在热汗里,衬得剔透的冰肌更加雪润,两颊晕开淡淡潮红,美艳不可方物。

  一个又一个充满了主观意味的词汇跳出来,连成长长的数据在眼前滚过,好像突然之间懂得了那些冰冷冷的字眼里,浓情蜜意的内涵和热切的温度。

  方勛把瑟缩在怀里的女人紧紧抱住,旋即又将她翻身压住,两手拉扯着她还在颤抖的纤长玉腿,看着肥美的阴户被淫水浸润得发着光,嫩唇上沾着点点精斑,被强撑成圆形的洞口,按照呼吸的节奏不住向外吐着白浊,将气息浓郁的精液挤出来,顺着臀缝蜿蜒下渗。

  翕张的穴口像一张小嘴,似乎在呼唤着刚刚抽离的肉柱,内里紧致湿热的销魂快感,还在身体各处反复循环。

  “我要你!我要操你!”机器人不知廉耻,有什么说什么。他用膝盖顶撑着她意欲向内合拢的大腿,将胯间直挺挺的巨根抵上穴口,笔直的后背微微发颤,下身的动作却是毫不犹豫。

  “噗——噗呲!”长枪刺入,插得许亦涵呜咽声一滞,呼吸不及,几近窒息。

  刚收缩的内壁夹着硬挺的巨刃,被凌刮出酥麻的快感,插到底时,小穴深处好一阵酸软,腰肢不自觉地扭摆起来,下身抽搐似的一抬一落,将那侵入物咬得更紧。

  “嗯、嗯……啊~”许亦涵才刚缓过神来,巨棒在穴内猛地一旋,龟头碾着敏感点狠狠绞动,刮磨时还带着轻微细致的颤动,捣在宫口百般蹂躏。

  一阵触电般迷醉的快感顺着尾椎攀爬直沖头顶,说不出的美妙舒畅,异样的侍弄连身体也感到陌生而难以应对,亢奋的神经却在教唆着索求更多。

  胸前波澜起伏,两个大奶子互相碰撞摩擦,欲求不满的饑渴一波波沖刷着大脑,许亦涵断续的言辞更添了几分魅惑,流露出娇嗔的意味:“唔……这是什么……啊啊~~别啊~那里……唔……受不了……”

  巨棒抽插的速度渐渐放缓,每一次进出,都竭尽所能地蹂躏着脆弱的内壁,硕大的龟头本就兇悍,此刻却像是单独分割出来,顺时针一圈圈旋转起来,拉扯着细嫩的褶皱好一阵放蕩研磨。

  肉茎100%契合着弯曲的花径,大力顶撞着所有能让女人浪叫、颤抖、挺身迎合的点,棒身上好像有无数触角探出来,抓着内壁上某一处,在手心里捻压挑弄,甚至大口嘬吸起来……

  插在穴里的东西已然不再像是人类的性器那样简单粗暴,但凡能够想到或不能想到,只要是能最大限度刺激女人的方式,它无所不为。

  越收越紧的蜜穴里,像插着一只鼓胀的鉆头,又像是陡然成了一团活物,随心所欲地在湿暖的肉洞里游离。形态的柔软与整体态势上的刚硬彻底融合在一起,进出的碰撞仍旧强悍有力,紫红色的肉根势不可挡地深插慢捣,卵蛋脆声拍在臀肉上,挤得几乎变形。白沫与淫液混合出浓烈的荷尔蒙味道,将二人贴合的下体弄得春光糜艳。

  许亦涵短促的叫声越来越急,被高高提起的双腿剧烈颤动着,小腹被插得鼓起又深深凹下,犹如窒息般大口地呼吸着,颤抖的哭喊早已支离破碎:“啊……啊~~~嗯!啊!啊~不不……要……啊~~!”

  方勛脑子里分秒滚过的种种运算,已经混乱到了无法分辨,核心系统某一处濒临崩溃。

  硬挺的淫根渐渐加速耸动起来,每一下撞击都令许亦涵浑身痉挛,两手无助地抓揉着自己的奶子,手足无措地抚慰着硬邦邦的乳头。蜜穴里快感与折磨齐齐爆发,敏感的身子被挑逗得欲火烧灼,哪里都舒服,又哪里都不满足,只想要更多……

  女人媚眼如丝,美目中交织着欣喜与畏惧,一时叫,一时哭,身子哆嗦着起伏,两个奶子在掌心变换着形状,柔嫩的乳肉从并拢夹紧的指间泄露,又被握在手心里左摇右晃。

  羞耻与傲慢被蚀骨的饑渴吞噬殆尽,快感丝丝入骨,肉棍放肆地亵玩着女人最为私密的部位,雄性荷尔蒙霸道袭来,每一次撞入子宫,都像在她的身体里攻下一城,仿佛要将她从里到外,从心灵到身体,分毫不让地完全占有!

  “我要你,我要你!”方勛握着她脚踝的双手越收越紧,迷离的眼瞳里闪耀着灼亮的野性,迅猛抽动的臀部绷紧,全身肌肉无节制地释放着精力。

  疯狂抽送的紫红色肉棒带出涔涔媚液,淅淅沥沥打湿了床垫,方勛头脑中狂乱的风暴彻底失去控制,一切感官集中在胯下湿热的包裹中,腰肢孟浪的动作看不清影子,带来疾风骤雨般的癫狂插捣……

  末世全能王(十九)操……操我,插进来!

  高H“嗯嗯嗯~~~啊——”一股清亮的精水,从女人腿心激射而出,亮晶晶的嫩穴口,早被水柱沖刷地翕张颤动,稀里哗啦的水声配合着女人高亢的媚叫,飞溅的水珠在男人腹部天花乱坠,零落四散。

  两条白嫩嫩的腿急剧战栗着,哆哆嗦嗦地在方勛手里打着颤,喷射的精水不顾羞耻地划出一抹弧线。

  “啊……”一声低沉的喟叹从男人口中溢出,突起的喉结上下滚动着,紧收的手掌愈发用力地揉捏着脚踝,直挺挺的肉茎激情搏动,铃口一痒一松,浓稠的浊液几乎是笔直地射出来,在女人雪白的胴体上留下斑斑点点的痕迹,激蕩得小腹起伏,羞耻与躁动齐齐涌上心头,许亦涵涣散的两眼骤然聚焦,檀口微张,又是一声声咿呀的叫喊。

  “啊啊~好烫……啊啊……太、太多了……”她无力地低头看着污秽一片的腹部,白浊凌乱地聚成一小摊,在肚皮上滚动下渗,流得到处都是。蜜穴里还在断续地喷出一股股精水,屁股早已浸在湿透的床垫里,滑腻腻游移着,时刻提醒着自己的骚浪。

  男人坚实笔挺的后背微微颤动,一波波快感蕩过头脑,炽热的心脏里酝酿着奇特的温暖,被解构重修的程序里,某种新奇的东西诞生,挣脱到指令可控制的范畴。

  这一次体内的自我修正,带来前所未有的颠覆,连方勛自己也难以说明那究竟是什么。

  胸膛里扑通扑通,震蕩的余波漫过周身……

  激情澎湃的高潮席卷过后,纯粹的快感在身体各处被反复回味,许亦涵脱力般倒在床上,除却呼吸与悸动,再没有一丝力量用于别处。懵懂中感觉方勛俯身将她抱起,态度坚定却轻柔地将她双腿分开夹在他腰侧,一条手臂从后方环过她的肩胛处,掌心摩挲着后背细腻的肌肤,将她揽向自己胸口;另一只手大力捧着她湿滑的臀儿,将她下身贴近他。

  与此同时,一根不知疲倦为何物的紫红色巨棒逼近蜜口,準确地对着小圆洞抵弄数下,他放松腰臀的肌肉,慢慢深入。精水与媚液混在甬道内,坚韧的内壁才刚收拢又被强势拓开,灼热的巨棒捅干到最里,稳稳地尽根插入!

  许亦涵断续地轻哼着,坚硬的肉柱磨蹭着嫩穴,被插的感觉又是惶恐不安,又是期许莫名,及至完全将它容纳,感受到男根鲜活的搏动与旺盛的精力,才发出一声悠长的轻叹,一手攀在他肩头,圆润的指尖不自觉地划出道道红痕……

  方勛默默地凝视着她,低头吻住那水蜜桃似的诱人红唇,舌尖自牙关探入,灵活地游走在齿间,勾舔着丁香小舌,吮咬嘬吸,弄得啧啧作响,吞含下不少甘甜津涎。

  柔软的舌根在女人的小嘴里柔情蜜意地撩拨,慢慢挑逗勾引她的回应,薄唇一抿,夹着她尚不热切的舌细细舔舐,来回交抵推送,愈发热烈。

  “嗯哈……”意乱情迷的轻哼催促着唇舌交融得愈发浓烈,许亦涵渐堕情网,被那湿滑的舌纠缠着,一步步迈向浓情深渊。

  男人的大手同时搓揉着紧翘的丰臀,湿液沾了满手,在臀瓣上抹开,更散发出糜艳的气息,催动着情欲高涨。

  臀肉被抓揉亵玩,那不安分的手指又探至敏感的臀缝,轻佻地拂过,勾起女人阵阵战栗与羞涩,一颗心小鹿乱撞,腰肢一扭,浪穴里夹着的巨兽蠢蠢欲动,捣搅得电流四散。

  “啊~~”蜜穴里的痒,搔得骨肉酥麻,一声妩媚娇嗔,将欲言又止的话替代。

  羞耻渐渐融化在他的舌尖,刻骨的躁动却如杂草疯长,瞬间在心尖上开满。

  纤弱的女体轻颤瑟缩着,一面仰头热烈回应着他的吻,腰肢却已小幅度地扭动起来,浪蕩地摆着胯,耸着花户向男人炽热的下体贴,嫩肉密密麻麻地缠裹着肉茎,欲液横流四溢,蜜穴像一张小嘴吮吸舔弄起来,主动地左摇右晃,让鸡巴在穴里乱插乱捣,左沖右突,搅得快感连连,一股沁凉蕩过燥热的小腹。

  许亦涵明显心猿意马起来,口舌渐渐无力,被男人的舌根逼迫得步步倒退,任由它卷走口内大片甘甜,大肆进出如入无人之境。

  饱胀的穴儿小口吞吐着巨棒,挺腰摆臀的幅度愈发浪蕩,下身耸动得毫无章法,竭力令男根在穴内抽插得更兇,操干得更重。

  紧贴的唇瓣分开,当中一线淫靡的银丝拉开老长,最后从中坠下,落在女人高耸的丰乳上。许亦涵娇喘吁吁,无力地偎在他胸口,细瘦的双臂紧抱着他,下身却正疯狂而混沌地抽插沖撞着,极尽风骚地主动让小穴被肉棒肏干。被撑大的小嫩屄吃力地咬着棒身,绷圆的穴口刮着交错盘虬的青筋,柱身上大片水淋淋的欲液连珠似的坠下,交合处凌乱的耻毛被濡湿至晶亮。

  顾不得羞怯,许亦涵已被汹涌的欲潮淹没,她一面令蜜穴箍着肉柱摇摆,享受着龟头在穴里捶打顶撞的快感,一面媚声求欢:“嗯嗯……啊~啊哈……操……操我……”

  方勛感觉喉咙发干,握着臀儿的手忍不住狠抓了一把,低声道:“你好骚,欠操!”

  “嗯……嗯……骚……干我……”许亦涵把脸埋在他锁骨处,只觉得臀肉一紧,下身被抬高了些许,旋即被强行控制着难以动弹,巨棒缓缓退出至只剩半个龟头在内,一颗心越悬越高,像拉紧的弓弦,只等着松手的那一刻——饑渴到了极点,口鼻无力地急促喘息着,指尖越抓越用力,手背上浮出明显的青色,关节泛白。

  “方……方勛,插……进来~啊啊!要——”

  骤然拔高的尖叫声中尾音颤抖,蓄势待发的巨根大力撞入搔痒难耐的蜜穴,又是一阵癫狂的交媾拉开序幕!

  男人宽厚遒劲的上身巍然不动,下体孟浪地捅干插捣,颠得女人浑身乱颤,浪叫连连……

  末世全能王(二十)射进来,全部给我……

  微H剧烈的耸动,带得女体震颤不已,双腿更是狠拧着男人的腰大力缠夹,玉穴被大肉棒疯狂地戳捣,刺得越来越深,干得水花四溅,卵蛋前后乱甩,拍得“啪啪啪”不止。

  满室旖旎风情,糜艳的液体从交合处弥漫扩散,湿透的床垫一受力就压出一滩水来。

  这样激情澎湃的抽插毫无间断地持续着,许亦涵被干得叫声喑哑,哭喊无力,两个奶子互相碰撞,乳头饱胀得像要随时喷出奶来,弹性十足的乳肉孟浪摇摆,小腹酸胀火热,一波又一波巨浪袭来,快感将四肢百骸淹没,漫上头顶,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高潮!

  紧致的嫩穴被反复操干,小屄里一次次喷出水来,子宫灌满了精液,肚皮鼓起来,随便一晃好像就能听到里面的水声。

  成百上千次抽插捣弄,撞得嫩穴红肿,宫口痉挛,花心更被捶打得厉害,痉挛着吮咬着龟头,甬道阵阵收缩,螺旋状层层绞动,箍得肉柱更胀大几分。

  “啊啊~~好棒……啊……插……哦哦……射、射进来,全部给我……啊啊啊!”扭曲的小脸上爬满了痛苦与欢愉到极致的复杂,眉宇间尽是迷醉和狂乱,洋溢着慵懒而妩媚的风情,容光焕发。

  一股精水强力地灌入子宫,射在子宫内壁上,烫得小腹一阵抽搐,巨大的满足感在心底蕩漾,浪蕩的呻吟婉转缠绵,绵软的女体窝在男人怀中,不住地颤抖。

  火热的巨根慢慢从穴内抽出,没来及收紧的甬道里,能清晰感觉到一股热流正缓缓下泄,像蜿蜒的溪水。

  女人徜徉在快感里,起伏的胴体久久不能平息,青葱般的指尖在男人胸口战栗不止。

  方勛无声地拥着她,两人倚在墻边,赤裸的身体亲密无间地靠在一起。

  “许亦涵。”轻柔的声音像恋人耳鬓厮磨的低喃,在激情的交合后平添几分柔情蜜意——尽管他并非人类。

  是错觉吗?就算能感觉人类发自内心的,不讲道理、没有逻辑的情感,许亦涵觉得他心脏的跳动,似乎变得凌乱而急切,左右沖撞着,像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嗯?”慵懒的一哼,唇齿未动,她蜷缩在他怀里,感受那高度仿真,却终究虚假的躯体。

  方勛沉吟片刻,问:“你现在心里的感觉,就是人类所说的‘爱情’吗?”

  “……”许亦涵缓慢流动的思绪突然戛然而止,定格片刻,恍然惊起,从他怀里坐起来瞪着他:“你能读心?!”

  与其说是质问,倒更像是惊叹。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许亦涵脑子里转过此前种种,每一次在他面前赤裸被看穿的感觉,每一个他恰好解答她内心疑问的场景。

  方勛据实以告:“唐冬博士晚年致力于促使机器人理解人类感情的研究,我是他唯一的成果。看来你此前把‘感知和理解人类感情’解释为体会人类的喜怒哀乐,事实上,感知也是我能力的一部分。但是这种感知力一直都很薄弱,只能捕捉到简单的情绪波动,最近十年我频繁地和人类接触,因此有所提升,可以知道人脑中产生的激烈情绪和想法。直到第一次和你发生肉体关系,这种能力再度上升,现在更类似于你所说的‘读心术’。”

  想到身边的人时刻都可以窥探到内心的想法,许亦涵不寒而栗,双眸骤然清醒,锐利而戒备。

  “对不起,我知道这会冒犯到你,但正是因为连普通人类能做到的察言观色以及推己及人都做不到,我很难不依赖这个能力来完成我的任务。”方勛说着,低垂的眼睫投下一片细碎的光影。

  许亦涵面色冷峻地凝视着他,心底掠过诸多零碎想法,大脑混沌一片。

  末世中的生死只在剎那间,人和人的关系脆弱不堪,何况是机器人?何况是那些站在军车上屠戮人类,可以眼皮都不眨的冷血机器人同类?三大法则有效吗?既然已经有那么多失控的机器人,谁能保证他不会被同化?太多……太多谜题、不解,太多可能存在的恶,让人迷茫,患得患失,怀疑一切。

  在重重迷雾中,一道灵光闪现,许亦涵目光如炬地逼视着他,竭力让自己看上去更加冷酷,她的声音像腊月寒冬里的冰霜:“这些事你本来没必要告诉我,你想取信于我,姑且猜测是因为你需要我。你说三大法则是有次序的,第二法则生效的前提是不违背第一法则,‘不伤害也不坐视人受伤’的约束力要强于‘听从人类的命令’。卡斯奇的命令是保护人类,留下火种,这当然是人类会说的话,他将人类的延续看得比单独的一两个人类重要。可你……如果你是机器人,如果按照你说的有所谓三大法则,你也遵守它,那么应该把保护任何一个人类的生命视为第一要务,你无法攻击人类,也不可能丢下那么多深处险境的人,只带着我跑出来。所以你——”

  你是机器人?你是还在遵守三大法则的机器人?

  方勛灰色的瞳孔对上她:“你很聪明,看来人类更能理解三大法则的局限性。”

  他先是回答了她没说出口的问题:“我是。我还遵守三大法则,但在那之前,又增加了第零法则。第零法则:在保护人类整体利益的前提下,三大法则才生效。”

  许亦涵一愣。

  “以往没有人注意到三大法则的局限性,机器人总是显得笨拙,发生了很多让人类不愉快的事情。我能够理解对人类来说,心理的伤害也是一种伤害,这让我在执行命令的过程中常常陷入两难,譬如一位主人要求我对某事保密,另一位主人要求我告诉他这个秘密,如果不告诉他,他内心会受到伤害,这就使得第一法则生效,如果第一位主人命令的语气足够强烈,而这种心理创伤又足够轻微,那么两条法则的沖突就会变得格外激烈,几次以后,我的程序近乎崩溃,陷入停摆边缘——停摆就是机器人的死亡。”

  方勛流畅地说:“莱恩博士由此受到启发,为我写入了第零法则,它优于三大法则;并输入大量数据,帮助我理解复杂的人性,权衡心理伤害所对应的肉体伤害等级。这些事很复杂,现在难以为你清楚地解释,事实上机器人被大量销毁以后,真正的机器人语言随之被人类遗忘,高效準确为机器人下达命令的人几乎已经不存在,第二法则随之弱化。我在末世这几年,随着感知力的提升,对第零法则的理解也在加深。卡斯奇博士的命令和第零法则是吻合的,有时我不得不眼睁睁看着人类死去,甚至对人类发起攻击,这些事仍旧会对我构成严重的损伤。但为了保护人类的整体利益,我必须要保护你。”

  “你到底需要我做什么?”许亦涵直视着他的眼睛,“能为你充能的人不止是我吧?”

  方勛似乎听懂了她语气中强压的愠怒,他顿了一下,道:“这场末世危机不是机器人主导的,是人。她研制出使得人类变异的病毒,用毁灭程序破坏了机器人的三大法则的优先级,指挥机器人断绝人类的退路,并已占据火星。火星II-729是现在唯一可以离开地球的飞船,等到人类在最后一次围剿屠杀中绝望地死去,她会带着所有机器人离开地球。”

  “你知道他是谁?”

  “西塔。”

  末世全能王(二十一)这样的人类,还有必要拯救吗?

  彼此间诡异的沉默持续了足足五分钟。

  许亦涵脑海中闪现过种种画面,整个团队如何离心离德,一步步走向支离破碎,譬如加特与安东的不和,安东莫名的脱队,还有他要离开时口口声声的控诉,那时她逼问缘由,安东的解释被打断。

  出于对自身安危的重视,许亦涵一直戒备着小队里每一个人,却恰恰最为忽视了看似毫无伤害力的西塔。

  她自身没有多少武力,这一点是肯定的,人人都把她能够活到现在归功于她天生的直觉,他们也的确在她的指引下避开了许多危机。但如果细细琢磨,这个说法根本经不起推敲,何况许亦涵对超能力一直持怀疑态度。

  “你最晚加入,或许不太清楚,火星II-729号的事,也是西塔提出来的。我一直在监测她的情绪,此前并不能完整地探知每个人内心的想法,只能感知部分较为强烈的情绪。每一次我们身处困境,尽管大家的想法有所不同,但都会表现出强烈的求生欲,其外有麻木、焦躁、愤怒乃至于接近失控的悲观,只有她总是很兴奋。”方勛解释到这里,顿了一下,又说,“当我能感应到具体在人类头脑中活跃的想法时,才明白整件事的真相。”

  许亦涵有太多的疑问:西塔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毁灭世界?她怎么会有那么多机器人?

  每个在脑海中滚过的念头,方勛一一解答,他在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能力:“她是唐冬博士的后人。唐冬博士生前为了保护机器人,将一批新出厂还没来得及上报联邦监测的机器人偷偷藏在了太平洋堪丁岛上,3000个普通的人形机器人逃过了联邦多次搜寻,一直留存到现在。西塔取得医学博士学位后,开始暗中研究机器人学,她继承了唐冬博士对机器人的兴趣与天赋,同时由于现实中受挫,对人类失去信心,将所有情感倾注在残存的机器人上,并且因此对联邦毁灭机器人的做法心生痛恨,这种负面情绪使得她心理扭曲,发展出反人类社会型人格。”

  “……”许亦涵皱起眉来,这个说法实在太能自圆其说,以至于她不得不深入了解下去,“她知道你的存在吗?”

  “我想她是知道的,她在寻找我。”方勛谨慎地说。

  “那你认为她确定你的身份了吗?”

  方勛飞快地比对了一下西塔脑海中曾经闪现的念头:“70%的怀疑度。”

  许亦涵揉着太阳穴,感觉接收的信息量实在太大,她一边穿衣服,一边问:“所以她到底要做什么?”

  “我想,火星II-729号所在地,就是她为总盟区人类选準的葬身之地。”方勛说到这个,内部的运行明显有迟滞,他张了张嘴唇,道,“3000机器人分散在世界各地,它们用了五个月的时间,驱动丧尸或者直接动用光武器,试图幸存的人类集中起来屠杀。”

  许亦涵瞬间意会,小队成员本以为火星II-729号的信息是他们的独家秘密,现在看来恐怕所有总盟区的人类已经通过各种途径得知了这个消息,并且向着同一个目的地进发。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握住了诺亚方舟的船票,却不知道他们不过是舞台上用来表演绝望的戏子。

  越是收缩到一个点上,队伍和队伍之间相遇的机会增大,必然爆发大量厮杀,在这样丧失人性的求生搏斗之后,等待他们的是手握光武器的机器人,是扮演撒旦角色的胜利者。

  把人类求生的意志和希望放到最大,然后用悬殊的武力将其碾成碎末——对人类而言,最残酷的刑罚,莫过于此。

  这个人果然已经变态了。

  穿上衣服,脱离情欲,脑子也越发灵光,许亦涵的心情格外沉重,她站在方勛面前,俯身着靠坐在墻边的男人,咬咬嘴唇,道:“你需要我对付西塔是吗?即便有第零法则的存在,想要亲手杀死一个人,对你而言大概也太过勉强了。”

  “是的,必要的时候还需要你以人类的身份,操控那些机器人。”方勛用一种深邃的目光凝视着她,灰瞳宁静悠远波澜不惊,丝毫没有人类的软弱和恐惧。

  许亦涵尽量以同样的冷静和理性面对他:“我明白了,既然她能操控它们,想必她已经无限降低了第一三法则的优先级,突出甚至强化了第二法则,这是我们可以利用的地方。但她是唐冬博士的后人,又对机器人有研究,在这方面……”

  “我会教你。”方勛果断地说,“但在那之前,我们得先研究那些机器人究竟被改造到了什么程度,这也需要你提供军队内部资料,主要是装备信息。变异的范围太大,已经难以遏制,如果能够为机器人修复内核,巩固三大法则的最高优先级,它们会帮助人类逃离地球。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那么只剩下摧毁它们这一个选择,我希望不会走到这一步。”

  看得出来他对此已经有了严密的计划。

  许亦涵看着面前这张英俊而鲜有表情的脸——几千年来,人类乐此不疲地争斗、厮杀,亲手为自己挖掘坟墓,却又制造这样的东西,来守护所谓人类整体的利益。他这样郑重其事,严肃得近乎刻板,突然令许亦涵生出几分微妙的荒诞感。

  “你看过人性中那么多阴暗丑陋,还觉得有必要拯救人类吗?”她突然问。

  方勛正要回答,突然双耳微动,旋即以超乎人类想象的速度,起身将许亦涵抱在怀里,“蹬蹬”几步破窗而出!

  双腿迈到最开,以惊人的距离步步踏出,弹跳力突破人类的极限,一瞬间踏上枝干,飞窜到树顶,点过一根枝桠,如同蜻蜓点水般轻盈,一次呼吸尚未完成的时间,这道身影已然跃上数米之外的另一棵树顶……

  飓风在耳畔呼啸而过,眼前迅速掠过的光影破碎得令人眩晕,缓过神来,早已与原先的落脚点相距百米之遥……

  末世全能王(二十二)我想成为人类!

  半小时时间,许亦涵陷入了被机器人支配的恐惧,也深深理解了人类在机器人面前是多么脆弱。

  身为联邦总盟的超级特工,许亦涵自认战斗力是顶尖的,但无论如何也脱离不了人类身体的局限。时至今日,真正领会了火力全开的机器人,才知道什么叫小巫见大巫。

  到高处以后,许亦涵才看见,一大批丧尸正在靠近他们此前落脚的建筑物,僵硬的躯体以扭曲的姿势挪动着,每一步都带出咯吱的响声,偶尔扭头,头部像接触不良的配件猛地从左边甩到右边,和脖子脆弱的关系好像随时都可能斩断。

  密密麻麻的丧尸两侧,各有四辆军车开道,上面站着的人表情木然,胸口闪烁着绿色的条形灯,在混沌的黎明光线中,显得格外刺眼。

  方勛朝着反方向快速飞掠数分钟后,几次转向,流畅得没有停顿。许亦涵发现,周边的丧尸越来越多。

  “去哪里!”许亦涵扯着嗓子问。现在的环境才叫真正的末世,丧尸、人类、机器人,所有生物、死物、半生半死物,都想要他们的命!

  “68区机器人驻地。这附近的丧尸很多,它们对我不感兴趣,相对来说较为安全,我们要避免和人类的接触。”他顿了一下,突然落地,许亦涵反手抽出大刀向前一劈,把一个丧尸的脑袋砍了下来,同时另一个面目狰狞的头颅从前面飞出来。

  许亦涵听到他的声音:“这里不能飞了,空中物太过醒目,会被发现。我保护你。目标:北偏东20度方向,有个白色的小房子。”

  话音刚落,许亦涵从他身上滑下来,脚踏实地站稳。方勛的身影在眼前一晃,黑色的飓风席卷一周,四面扑来的丧尸一个个分成两截,咔咔地碎在地上。

  安全的保护区被瞬间开辟出来,那道看不清的影子以她为圆点,飞速划出一个半径两米的圆,金属管闪着银色的光泽,像飞旋游走的光电,狰狞的丧尸寸步不能进入保护区内,像被割的麦子一样,眨眼间倒下了一大片。

  由不得迟疑,许亦涵朝着他指示的地方快步前行。面前攒动的丧尸一个个丑陋恐怖,前赴后继推搡着扑上来,目之所及,就有七八百个,看得许亦涵不寒而栗。

  没有暴露身份的顾忌,方勛毫不避讳地在她面前展现着实力。

  许亦涵只看见他高大挺拔的身影沖出一条直线,金属管在手里一旋一蕩,敲破三五个丧尸头;修长的五指出手迅猛,灰黑色的颈部僵硬片刻,直到手指早已掠过四五只丧尸,才见那一个轰然倒地。

  异化成丧尸的躯体硬度大大上升,普通人用冷兵器都得使出吃奶的力,才能确保砍头毙命,但是在他手下,皮糙肉厚的丧尸显得如此弱不禁风。许亦涵粗略估算了一下,以他徒手断头的握力,随便把一个活人连皮带骨捏成粉末不在话下——还是轻而易举的那种。

  成堆的丧尸倒地,乱七八糟的残肢断体堆成小山,短短十分钟,生生从七八百丧尸群里杀出一条血路,许亦涵走在他身后,连动手的机会也没有。

  进入目标建筑后,方勛迅速在周围布置好警戒装置,许亦涵补了一遍驱尸粉——这种东西能略微掩盖人体散发出的气味,是末世生存的必需品,虽然有点鸡肋,但聊胜于无。

  和西塔朝夕相处多日,从她脑袋里搜罗到不少有效信息,包括一些机器人分布信息。方勛的计划是主动和机器人发生接触战,由他做诱饵,许亦涵寻找时机出手绑架一个机器人。

  要对机器人正面作战,许亦涵真觉得比在丧尸堆里求生难得多。

  方勛丢过来一个小玩意,方方正正火柴盒大小。

  “这个,电磁干扰器,应该可以干扰机器人的运作,右边的按钮只能按一次,足以让一个普通机器人陷入停摆。对31世纪出产的机器人,应该都有效,如果它们的信息交换系统内核没有更改的话。”

  “那你呢?”许亦涵狐疑地看着他。

  “也有效,但是我已经适应在干扰下运作了。”方勛四面侦查着情况,丧尸动作起来会发出比较大的噪音,人类的心灵能被他感应到,倒是机器人,只能慎之又慎,细心留意它们的存在和举动。

  许亦涵收好干扰器,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始进餐。

  方勛有无数信息需要处理,他安静地坐在她身边,表面上看不出任何与人类相异的地方。

  “人性很复杂,末世里暴露出来的阴暗面更多。杀戮、自私、欺骗、蛮横、背信弃义、不择手段……”方勛突然开口,“不过,我所认为的和你不同。人只是动物中的一种,动物在弱肉强食的自然环境里,为求生存,衍生出了这些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失败者早已经成为骸骨。人类参与大自然的竞争,和其他物种厮杀,谋求延续生命的机会,最终成为地球的主宰,站在食物链顶端。在那以后,人类从与外部的斗争,转向内部的人与人之间的竞争,同时,建立了文明。”

  许亦涵看向他,他脸上仍旧那样寡淡平静:“文明、道德、法律,人类为自己制定了种种规矩,都是为了约束野性的本能,甚至消灭骨子里的所谓阴暗。正是因为这样,有了教育,有了科技,也有了未来,人类进步的速度远远超过其他物种,无需再为食物这类低级需求而活,足以转向更高级的追求。我的使命就是保护这颗火种,人类创造了我,设定了我,这本身就意味着人类智慧的价值。”

  许亦涵无言地望着他。

  他明白她心中与日俱增的悲哀与颓唐,也理解她在末世中的彷徨与迷惘。

  虽然知道那是他的感知能力在窥视和窃取她内心的隐秘,但此刻许亦涵竟然感觉到被安慰的温暖。

  方勛直视着她,灰瞳里隐隐跃动着光芒:“人类最美好的东西,在于无法用程序赋予机器人的情感。我想成为人类,我想真正拥有那些‘活着’的东西。”

  许亦涵惊骇地看着他。

  他果然没有人类的“自知之明”,继续道:“很高兴我能产生真正的‘想法’了。”

  末世全能王(二十三)所谓全能

  机器人的究极形态会有丧尸和机器人主动追击,许亦涵推论,西塔已经怀疑方勛的身份了,她能操控3000个丝毫不受丧尸威胁的机器人,军备实力更是深不可测,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对此,方勛也表赞同。

  所以在短暂的休息后,许亦涵按照方勛的指示,把自己成为特工以来能回忆起的所有见闻,全部在脑海中快速闪现。

  高速流动的画面里潜藏的所有信息,被方勛截取感知,而后快速储存为数据,进行严密的计算与分析,形成对联邦军事实力的系统掌控。

  既然是回忆,就难免会有产生杂念的时候,偶尔会掠过一些私密的情绪,陷入到往事的感慨中,即便是许亦涵这样训练有素的特工,也终究难以磨灭身为人的贪嗔癡怨。

  这种精神上的“开放”,给许亦涵带来了一些压力,比起袒胸露乳、赤裸地站在一个男人面前,甚至是展现出为情欲所困的羞耻一面,也并不比暴露自己光明和黑暗交织的内心更加彻底。

  午后,所有能想起来的事情都想过了。

  她参观过的机密部队设施、训练用的武器、接触过的所有具备战斗与杀伤力的新式设备……所有联邦公开和未公开的秘密,都被方勛深深烙印下来。

  结合他已有的信息和数据,不到一个小时,他以总结的口吻,大致说了一下联邦十年前的军事水平和内部组织结构,更从这些“终端”推导出了技术上的发展水平。

  许亦涵知道自己的想法瞒不过他,索性毫无掩饰地说:“人类如果不摧毁机器人,只怕人类自己就会变成二等公民。我现在倒是能理解那些人的恐慌了。”

  “再好的工具也只是工具,除非机器人真的能学会自我使用,并且能产生恒久的驱动力不断更新。”方勛说到这里,不再继续了,他查了一下自己的状态,“电能充足,足以应对可能产生的消耗。你还好吗?”

  “嗯。”许亦涵提着大刀站起来,眼底暗流涌动,好胜心蓬勃成烈焰。

  68区机器人驻地一共有七个机器人,方勛打头阵,直接上门挑衅。

  那些机器人从外型上看,实在难以和人分辨,它们无论是体型还是长相都不尽相同,只是表情严肃冷漠。

  “滋滋滋——”一圈电光在金属管上游走,道道银光与刺眼的灼闪从顶端流泻,像化出一条飞龙迅速扑出。

  只看见方勛的身影诡异地飘忽着,以肉眼追不上的速度四窜。铿锵的脆声响起,不知是什么和什么在碰撞,一道道光柱射出,眼花缭乱地流动着,渐渐开始互相配合,对挑衅上门的人施以围堵。

  许亦涵躲在远处观察战况,时刻警惕可能在身边出没的丧尸。她的心一沉再沉,情况比她想象的更为严峻。这些家伙所拥有的武器,虽然数量不多,但极其先进,他们自身的战斗力也很超群,至少单体素质能胜过普通的特工。

  一颗心七上八下,不免为同意方勛赤手空拳深入敌营的举动感到懊悔。

  方勛在躲避攻击的同时,还在尽可能采集数据,灰色的瞳孔旋转变化,不时定格,将“亲眼”看见的武器,迅速压缩成图片传输,在数据库里比对。

  大概是不用照顾许亦涵,可发挥的空间也更宽阔,他也真正展现出了机器人的战斗方式。

  七个机器人配合默契,四道光柱封锁他的动作,另几支枪口锁定他的头部、胸口和右手处,同时发射激光!

  在这避无可避的当下,许亦涵的心都快从胸口跳出来了。一切发生得太快,还没等惊叫声从喉咙发出,就见他原本的右手瞬间亮出银色的金属光泽,一个同心圆状的黑色小洞接下光束,将强大的能量源源不断吸收;胸口被瞄準的地方与其对应的后背,银光一现,分别左右错开,胸腔内赫然产生一块空洞,光线从中穿透,丝毫没有对他造成损害;额头上同样露出一抹银亮,细微部件发出清脆的“哒”声,里面赫然是银河般的漩涡,将攻击无声收纳。

  这惊人的一幕发生后,他身上衣物碎灭成齑粉,通体覆成银色,和他手里的金属管一样,光泽莹润,贵不可言。

  许亦涵看着他从“人形”,变成印象中的“机器人形态”,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瞪大了眼一眨也不敢眨。

  尽管外形变成了机械感十足的银闪闪,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动作的灵活和敏捷,更让许亦涵震惊的是,原先被他吸收的能量,竟然一转眼就内化成自己的力量,随心所欲地开始外放了。

  流星般的光铺天盖地涌下,折叠建筑轰塌,武器仓被毁,几个机器人勉强应对,对他完全超出预想的作战方式感到棘手。

  许亦涵咬着唇慢慢接近,在确认周边安全后,始终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道身影。他身体的每个部分都可以伸缩拆卸,并且变形成能够支持各种需求的状态,细小的孔洞、黑亮的零件……或是喷射出高腐蚀性喷雾,或是制造处音波干扰,或是直接变成趁手的冷兵器,被他抄起来削断一个机器人的指节。

  心底的震蕩和惊骇自不必说,许亦涵强压着种种复杂情绪,留意到他已将其中一个机器人和另外几个隔离开来,一道细细的光柱从他指尖射出,迅速形成数米高的光幕——就是现在!

  许亦涵一个鱼跃,纵身腾起,就地滚到落单的机器人身后,扑簌簌几把小巧的飞刀甩出去,同时,电磁干扰器已经产生作用。

  那个机器人已经觉察到她的接近,却在应该做出反应的瞬间,僵硬起来。许亦涵出手果决,干脆利落的一刀,直接在它手腕上砍出一个深深的缺口,武器掉落,被许亦涵迅速捡起——M7光粒手枪。

  几乎是闭着眼睛开出三枪正中方勛此前指点过的地方,光能的输出数据精确到小数点后4位!

  方勛居高临下地低头望过来,银光覆盖的脸庞没有表情,有着金属的冷漠。原本眼睛所在的部位,两颗灰蓝交织的圆球状物似乎流露出赞赏的意味。

  光幕落下后,许亦涵已经带着暂时进入自我休眠状态的机器人到了百米之外……

  末世全能王(二十四)机器人愚蠢的爱情?

  “咔——”许亦涵把最后一支手枪拼装完成,方勛那边也已经结束。

  所有的光武器都内置可追蹤密码,想要不被顺藤摸瓜,必须谨小慎微。

  一夜之间,穿越广阔的丧尸聚集地,避开数个机器人可监测的站点,还在途中拆解了缴获的机器人,这样高强度的行动,即便是许亦涵,也实在有点受不住。

  “解析完成了吗?”许亦涵气喘吁吁地倚着墻,这栋残破的建筑,已经萎缩得只剩一个楼梯转角那么小的空间,塞进两个人已经狭窄得难以自由活动。

  方勛略微有些迟滞,灰色的瞳孔里好像有个五芒星在高速旋转,主运算程序负荷极大。

  “还需要2小时47分36秒22,快不了了。”他的声音无论何时总是沉稳镇定,让许亦涵在生死一线中安然,在犹疑间笃定。

  总是很安心。

  这在末世中最难奢望得到的安全感,只要在他身边,都可以轻易拥有。

  澎湃的心潮没有随着身体的舒展和压力的缓和得到平复,许亦涵抬眼看着他。远处高塔上照射过来的光线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将他刚毅硬朗的轮廓,细致描摹出光影,唇线有着柔软的弧度,细密的睫毛稳定地上下扇动着。

  即便是在高强度的战斗和行动之后,也没有汗水和喘息,全然断绝了人类的软弱。

  方勛回眸凝视着她。

  认识几个月以来,反倒是这几天的经历,如此惊险跌宕,把他们亲密地捆绑在一起,也彻底破除了道道心防。身体的融合,心灵的窥探,记忆之门的敞开……她所有能给另一个人的,似乎也不过如此了。

  他审视着她的时候,许亦涵总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那是什么?”机器人悦耳的声音响起,极有磁性,魅力十足。

  “什么?”许亦涵下意识地问。

  “你现在心里的那种感觉。”

  周遭很静。

  其实末日以后,活物越来越少,不再有任何工业机械在运作,白天晚上都一样的安静。但活了这么多年,总还是感性地觉得,晚上更有一种触及心灵的静谧。

  静到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许亦涵动了动嘴唇,没出声,脑子里乱成一团,然后抬眼看着他,深邃的眸子里浮光掠影最后归于寂然。

  她又咬咬嘴唇,稍稍将上身靠近他一点,定了定,不等下一个念头涌起,突然一手撑着他的胸口,仰头在他唇上一吻。

  微凉的唇瓣依旧柔软,带着轻微的颤抖,但很快就变得强势许多,湿润的丁香小舌游走在他唇缝中,轻轻一勾,挑逗似的在他唇瓣上涂抹出一片湿迹。

  她的嘴唇又离开,呼吸轻吐在他脸上,微敛的眼睑半明半暗:“是人类愚蠢的爱情。”

  方勛捉住她要抽走的手,拉到自己身前,定定地望着她:“我现在和你的感觉一样。”

  许亦涵浑身一颤,心底第一个涌现的想法是“怎么可能”。

  方勛更用力地握着她的手,温暖的掌心将她柔滑的小手完全覆住:“机器人愚蠢的爱情?”

  “机器人……”许亦涵喃喃着这三个字,音量渐渐低到无声,但顷刻间又扬起,带着难以释怀的愤恨,拧眉死死瞪着他:“告诉你该死的第零法则,我不需要这种曲意逢迎的安慰。”

  她突然的情绪激动,丝毫没有动摇方勛,他的手仍旧牢牢地攥着她,泰然的神情几乎显得有几分可憎。

  他一时无言,因为提及第零法则,大负荷运算受到系统震蕩的影响。

  许亦涵抽不出手,心底升起莫名的苍凉,紧绷的情绪和多日的坚守,隐约有濒临崩溃的征兆。

  比起剎那生死的战斗,此刻气氛的肃杀和凝重丝毫不显得轻松,两人僵持的这一刻,心底滚过的念头已然千万。

  方勛感知到她内心动蕩复杂的思绪,快速的运算足以得出此刻的最优应对方式,然而“心脏”所处的位置,怦然跳动,某种陌生的情绪瞬间击溃了所有程序。

  就在许亦涵几乎绷不住眼泪的时候,他突然低头将双唇印在她的唇上。

  这出乎意料的举动,引起许亦涵下意识的抗拒,方勛一转身推着她背抵着墻面,任凭她如何挣扎,两手如钢钳铸就,锁着她的手腕纹丝不动,贴近的上身带着蓬勃的热血气息,阳刚霸道。

  他的吻,来得急切而热烈,比过去任何一次都更凌乱而无章法,舌根鲁莽地顶开牙关撞入,含着女人香甜的舌大口吮吸,啧啧的响声在耳畔被无限放大,鼓噪着扑通乱跳的心更为有力地跃动。

  “嗯嗯……哼……”许亦涵一口咬在他舌尖上,痛觉是有的,但方勛的强势的出入丝毫没有因此受阻,他贪婪地嘬吸着她口内的甘甜,在女人湿热的上颚、齿根徘徊,无处不流连,急切的动作近乎掠夺。

  入侵者带来的炽热气息,时时刺激着女人敏锐的感官。

  他的力量、碰触、缠绵、呼吸,无不填补着她在彼此间刻意留下的鸿沟。

  炙热的吻和纠缠不清的舌,像在芥蒂之间搭起来的一座桥梁,恍惚懵懂之中,那个刻意被隔离排斥在外的人,已经走到眼前来。

  “我想要你!”急促的索求在许亦涵被吻得意乱情迷时响起,浓烈的吻顺着下巴蔓延至脖颈、锁骨,还在不断向下侵入更为隐私的部位。隔着衣服,高耸的酥胸被一只宽厚温暖的手掌紧紧握住搓揉起来,贴身的布料摩擦着娇嫩的乳肉,五指陷入的深度时刻变化着,将那丰润坚挺玩弄出不同的形状。

  潮湿、炽热,被他碰触过的地方像火烧一样……

  “嗯……嗯……”女人的身子渐渐软化,胸口大肆起伏,双眸中若有似无地流露出朦胧的爱欲。

  剥去的衣物随手丢在地上,夜色中赤裸的胴体被衬出莹润凝滑的雪色,如同上好的绸缎,在指尖滑过。

  “你好美……”

  不知是不是许亦涵的错觉,癡癡凝视着她的那双眼中,似乎变得柔软。

  末世全能王(二十五)全部都要……插进来……

  高H绵密的吻烙在胸口乳尖,修长的手指一路向下,探入芳草萋萋的桃源洞口,湿迹晕染,银丝倾泻。

  狂乱的触碰与挑逗,第一次逃脱了数据运算的控制,信手随心,几乎成为下意识的举动。揉捻在指尖的嫩肉又滑又软,肆意的刮蹭与拉扯,带起更放纵的欲望,一切都在程序之外,越发跳出掌控,走向未知。

  “嗯嗯~啊~~啊……”急促的娇喘因胡乱游走的亵玩而起伏不定,一阵阵悸动蕩过周身,发软的身子渐渐滚烫起来,面红耳热,全身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惊喜亢奋与躁动笼罩。

  女人半睁着眼望着方勛,透过毫无温度的双瞳,深深洞察他此刻的异常。

  压抑太久,强势反弹的爱欲烈焰席卷天地,将一簇簇火苗串起,燎原之势蓬勃至盛。

  水一样柔软的娇躯,此刻正被方勛以蛮横霸道的方式探索着、抚慰着、索求着,大股羞人的爱液从腿心溢出,黏糊糊地将私处涂抹得泥泞不堪,醉人的芬芳与性感的荷尔蒙气息混在一起,大肆刺激着二者的感官。

  方勛一手按在她纤弱圆润的香肩,埋首在高耸的双峰中大口吮弄嘬吸,吞吐着饱满的奶子,发出啧啧的响声。他仓皇地几乎已经忘了如何是好,心猿意马地摆弄许久,才将饱胀的分身从裤裆里释放出来,狰狞的紫红大棒早已隆起,青筋盘结凸出,巨根上下跳动着,亢奋地点着头,顶端泻出粘稠的液体。

  一边奶子被他啃咬变形发紫,娇软的红豆在反复的拉扯中又是胀硬,又是刺痛,快感与痛楚一齐袭来,偏偏挑逗得许亦涵欲罢不能,纤细的五指插在他浓密的发丝里,捧着男人的后脑向内按,身子不住颤抖战栗,媚声断续支离,此前的怨憎哀怜无不在强大的肉欲攻势下溃散。

  两具缠绵的身体散发出滚烫的热气,气氛被点燃,欲火高窜,将一切理性的考量融化成胶着浓稠的爱欲,被缠裹在其中的人,只能跟随着沸腾,燃烧、燃烧,直到肉体与灵魂齐齐在高温的扭曲下变形蒸发,或熔成水滴。

  一股强烈到无法对抗的沖动占据了身心,女人震颤着、扭曲着,不断发出魅惑的低吟,她战栗的双臂纠缠在男人肩颈与后背,手掌游离不定。

  粗壮强悍的硬物抵在她紧绷的小腹上,龟头随着男人激烈的动作不断戳顶着燥热的肌肤,巨棒大而有力,搏动的经络贲张盎然,将身体的渴求清晰传递。

  女人白皙的十指攀上他的颈项,一寸寸拂至棱角分明的脸庞,指腹贪恋地摩挲在他耳后,喃喃的低语夹杂在起落的娇吟,暧昧得如同细沙从指缝中漏下,清风穿堂而过:“我爱你,你懂吗?”

  方勛的眼亮了亮,迷离的神色中透出浓烈的爱慕,混淆在冰冷无情的计算中,逐渐渲染出的暖色占据了所有:“我……爱……你……”

  他的声音磕磕绊绊,带着拉长的沙沙声,就像机器故障时的迟滞,因艰难而模糊。

  “我爱你,我爱你……”薄唇开合,一遍又一边地重复着这三个从前对他来说毫无意义的字,当中的阻碍逐渐冰释,越来越热切流畅的呼唤,仓促地跟上混乱强劲的心跳,变得清晰而坚定。

  许亦涵摸着他的脸,心底种种苦涩犹疑都在声声告白中消融,被充盈在胸腔内的暖热所取代。蜜穴内收缩不止,流泻的欲液渗出穴口,润泽着早已湿热的花唇。

  方勛抑制不住胸口莫名满胀的欲求与沖动,铺天盖地的吻落在她脸颊、鼻尖、眉眼处,精瘦的腰肢再度贴近女人软热的玉体,硕大的蘑菇头顺着花唇滑动几下,找準穴口微微嵌入。花径仍旧紧致潮热,内壁坚韧而弹性十足,被胀大的肉柱撑开后,内里蠕动不休,吸着巨棒向里深入。

  “啊,啊啊~~”许亦涵高抬着身子,下体被巨刃侵入的感觉清晰刻骨,那烙铁般的硬棒挤进窄洞中,凭借着自身的力道横沖直撞,疯狂向里插捣,干得蜜穴流水不止,咕叽的响动浪蕩而羞耻。

  被撑满的销魂滋味波涛翻涌,蜜穴里的摩擦搔弄得许亦涵浑身颤抖,小手圈在方勛颈后无意识地抓挠,口中媚语不绝:“操……操我……全部都要,插、插……插进来~~啊~~~”

  大开的两腿将蜜穴送上肉根挺进的位置,柳腰款摆,翘臀发浪,一挺一挺地主动迎合着巨棒的深入,恨不能将两颗卵囊也全部收容。粗长的阳具一贯到底,尽根没入!强撑的花径与鼓胀的巨物严密贴合,花心描摹着龟头的轮廓,在小腹处顶出突起,看得许亦涵耳根子烧红,小手摩挲在肚皮上,隔着一层皮肉与男根亲密接触,能感受到它强有力的弹跳与震颤。

  “好……好棒……里面满满的……”莫名的感动流窜在心间,鼻翼发酸,两眼微红,被插在穴内的肉柱狠狠抽出又一撞,肏得泪珠滚下眼眶,小脸上蜿蜒出一条清溪,湿了睫羽。

  “我爱你,我要你。”方勛的拇指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双唇印在额上,又延绵至湿润的双眸,笔直的上身像一桿枪,腰臀有力地耸动抽送起来,“砰砰”地闷撞着女人的下体,巨棒刺得又深又狠,捣得媚穴紧收不止……

  凝脂般的细嫩肌肤大肆摩擦着冰冷的墻,一次比一次粗暴兇猛的捣干顶磨得玉穴蜜液横流,小腹深处酥麻阵阵,腰桿泛酸,被动地承接着无休止的索求!

  肉柱被箍紧缠咬,龟头更是如同被千百张小嘴吮吸,嘬弄至发麻,棒身再度膨胀,硬如钢铁,势不可挡地在蜜穴内大进大出、来去驰骋。

  “啪啪……”卵蛋拍出密集的鼓点,和着女人婉转的呻吟,愈发激情迸溅,交合处湿得一塌糊涂,外翻的媚肉牢牢吸附在柱身上被带出,下一秒便是一声声乱颤的尾音,带着哭腔被拔高……

  末世全能王(二十六)小穴吃不下了……

  啊啊~高H战栗的女体无力地挂在方勛身上,下体被粗暴的耸动顶向后方,旋即又蕩回来,迎着巨根大口吞咬,被肏得销魂蚀骨,快感连连!

  这样一蕩一迎随后又被肏得向后高高抬起,循环往复被巨棒狠操狂插,大腿根部被爱液浸得湿滑,泛起淫靡的白沫。

  “干到那里了~~啊啊~啊——”一声亢奋的尖叫带动起男人更加疯狂而无章法的顶干,巨刃劈开窄道,入到子宫内,抽离时,狰狞可怖的紫红大棒寸寸裸露,被小嫩穴恋恋不舍地吐出来。盘虬隆起的经络几乎显得有些丑陋,以最原始阳刚的姿态,蠢蠢欲动地盯着女人脆弱可爱的蜜穴。如同猛虎下山,猎豹扑食,下一瞬便没入粉嫩小巧的肉洞中,如蛟龙入海,在湿热柔软的甬道内恣意游走沖撞,棱角刮磨着内壁,带出阵阵战栗,龟头一个劲向子宫深处捣,肏得孟浪兇残。

  女人体内像一个滚烫的熔炉,五脏六腑无不被灼烧融合,巖浆下渗,化作蜜液汩汩涌流。插入的巨擘无时无刻不研磨着娇软处,勾起密密麻麻的震颤。

  玉手攀游在硬实的胸肌上,交错的掌纹印在肌理分明处,沁出细密的汗珠,抹开氤氲的湿气。下方的沖突交融,带动着高速流转的热血,毛孔大肆舒张呼吸,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癫狂的快乐,电流淌过之处,舒爽的美意一圈圈蕩漾。

  “唔——哈……”弓起的后背战栗着,胸口椒乳震颤,奶头被肆意挤压,大片柔软上渗出薄汗,心脏酝酿着一场彻底的奔袭,向着嗓子眼狂跳,四肢百骸为浪潮激蕩,骨节错乱成一滩浆糊,火辣辣的灼烧感从小腹蔓延至周身。

  “你喜欢……”方勛断续的话语,艰涩地从口中透露,一字一字,都在拓展着他的认知。下身的律动已然成为一种惯性和本能,仅靠着那股高涨的沖动,就能持续不断地抽插下去。内核中的混乱阻塞大量程序运转,从热烈交合中汲取的能量全部转化为“思考”的动力,一种全新的感知模式正在逐步成型。

  “这样操你……爽吗?”下方是激烈的捣干,悍然挺耸的巨根带着贯穿女体的力量,像要操烂女人的骚穴;嘴上的问询却仿佛少年初体验的青涩,急不可耐、含糊至语焉不详的征求着肯定,要发声,要用每个器官来确证。

  女人媚眼如丝,情欲餍足中的热烈饱含深情,潮热的娇躯尤其是下体以极近浪蕩的姿态摇摆扭动着,贪婪的小嘴流着水,将肉茎再度包裹容纳,满足的喟叹绵长而婉转,娇嗔着喘息,舌尖在唇上缓慢而诱惑地滑过:“舒服……好硬……进……啊啊~里面~啊~~~干得好爽,嗯啊……用力操,操死我,唔——”

  陡然生出的蛮横戾气在胸口积蓄,方勛第一次滋生出负面情绪——这种时常在人类身上出现,却不会被设定在机器人程序里的有害无益的感觉。

  阴暗中,一系列类似愤怒、狂躁、焦虑的情绪随之衍生,原始欲望中的暴戾爬满这具本无灵魂的躯壳,裹挟着那颗激情跳动的心脏,炸出令方勛无所适从的蛮劲。

  胯下那根巨棒在穴内胀大到极限,龟头不断向子宫深处蔓延,柱状物瞬间扩张成一大团说不清道不明的形态,真正将蜿蜒的甬道、窄细的宫颈与小巧的子宫,全部充塞至毫无间隙!

  其内大片淫水也无容身之所,被挤压得滋滋作响,稍稍一动,就从紧绷的蜜口淅淅沥沥泻出。

  “啊啊啊!”许亦涵浑身剧颤着,玉穴被插到了包容的上限,只能一个劲收缩蠕动,像缠着一块量身打造的烙铁,彼此契合到天衣无缝,半点周旋的余地也没有。

  餍足感一下子沖破顶点,酸麻的小腹抽搐不止,随着方勛不知如何能继续的抽插动作,如同触电般的迷幻一浪浪掀得她大起大落,整个人在海啸中翻滚跌宕,剎那间攀升至仙境云端。

  紫红色的肉根捣蒜般沖进褪出,将淋漓四溢的淫水甩带出来,卵蛋“啪啪”飞甩在臀肉上,清脆的巨响与女人高亢的叫声彼此唱和,滑落至臀尖的媚液像关不上的水龙头在不停喷水。被带得前后耸动的两条玉腿哆嗦着,莲足蜷缩不定,盘在男人腰间大力收绞。

  “满……太多了……啊啊,啊——啊~~穴儿吃、吃不下~唔——哈……啊啊!!”哽咽渐渐汇聚成失控的哭喊,孟浪的肏干仿佛要将满身的骨肉都碾碎,整个人都被拆解后重组,循环往复,不断在生死边缘沉浮——爽得欲仙欲死。

  方勛也陷入了程序的溃散和重组的泥潭,懵懂中,随心所至的耸动越发迅猛狂乱。

  女人雪白的身子几乎从中对折,臀肉被黏稠的欲液裹了一层又一层,细腰摇曳生姿,香汗涔涔,内外齐涌的热流将紧密结合的两具身体齐齐抛上云端!

  “啊——啊啊!”许亦涵扬着下巴,后脑抵着墻,顾不得疼痛,玉体绷出一道弧线,挺拔的椒乳互相碰撞,淋漓的热汗从顶峰泻下糜艳的水痕。

  从未抵达过这样狂野的高潮,蜜穴内绞拧收缩,嫩肉啃噬着龟缝,被硬棱划出深深的沟壑。

  相契的肉体仍旧在战栗中碰撞,在颤抖中抵死缠绵,马眼喷射出炽热的浓精,灌得子宫满满当当,几乎还要溢出来。甬道内四泄的淫水混着粘稠的浊液,在穴口涂染出道道白斑,浓郁的荷尔蒙气息与淫靡的香甜同时充斥在鼻间,而巨棒依旧保持着惊人的硬度,快速抽送不迭。

  每一次弹跳搏动中的肉茎被带出穴口,蜜穴深处喷涌的精水仍从四壁见缝插针地冒出来,湿哒哒地落在地上聚成一滩,肉体的碰撞拍打声,越发令许亦涵心跳如雷,刚刚从高潮中跌落,又再度被卷入震蕩中起伏。

  “我爱你——想一直跟你做……爱!”

  “啊啊——”

  末世全能王(二十七)比起保护全人类,我更想保护你!

  “哼……”气若游丝的低吟在空气中漂浮,长久的激情过后,周遭持久地飘蕩着淫靡的味道,仿佛那透骨的碰撞、火热的交融还在延续。

  被喂饱的女人散发出迷人的性感气息,微张的眸子里星辰灼灼,红唇闪亮着蜜一样诱人的色泽,两颊的绯红晕染出事宜的状态,连呼吸也变得悠长撩人,丝丝慵懒从恬静的脸上自然流露。

  完美无瑕的胴体被拥在男人有力的双臂中,蜷缩成惹人爱怜的姿态,细腻的肌肤焕发出莹润的光泽,柔软的触感令人流连不舍。

  椒乳上斑斑点点的吻痕或轻或重,鲜红青紫交错,如同勛章,彰显着男人的所有权。

  方勛深邃的眼眸里星辰闪耀,跃动着从未有过的光华。

  两相无言,甜蜜安宁的气氛里,不久前的激情澎湃似乎还回旋在耳中,活色生香的一幕幕反复在眼前重播,放浪形骸的耸动与呻吟、浓情蜜意的告白和言语,深深镌刻在心尖上,每一触及,又是一轮新的悸动。

  “我累了……”女人的呢喃絮语轻柔得像随时会被风带走,倦怠的眼睫低垂收敛,被咬得红肿的唇更加饱满诱惑,惹得方勛低头亲了一口,又怕弄疼了她,只好稍稍离开,道:“你睡吧,我保护你。”

  他说这话实在是很有底气,末日以来,成天被丧尸追着赶,还要尽量躲着活人,甚至连队友都必须提防,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彻彻底底,全然地放松。

  “晚安……”

  她朝他怀里拱了拱,贴着他的胸膛,沉沉睡去。

  天边深蓝一片,云端裂出一丝缝隙,清晨的光线透过深浅不一的云雾,与广袤的灰暗搏斗,誓将光明普照大地。

  方勛远远地望着那道道光芒,心脏好像被包裹在一团暖洋洋的热气中,精力旺盛,蓬勃地跳动着,油然生出某种人类独有的振奋精神。

  无论黑夜有多漫长,太阳终究会升起。

  能感受到这些无用却真正能带来精神满足的东西,真是太好了。

  不单纯作为一个金属躯壳的程序工具活在这个世界上,真是太好了。

  这一觉没睡太久,许亦涵就被饿醒了。吃完东西,还不忘发点小感慨,似乎在揶揄方勛:“人类可是摆脱不了营养摄入的局限性,一生总要把大量的时间耗费在这些事上。”

  “人类这样精密的组织结构,需要高频率的保养修护工作,也是很公平的。”方勛说着,眉头突然微微皱起,“有人来了。”

  许亦涵条件反射般提着刀跳起来,从窗口向外远眺,凝视片刻,果然看到一个移动的小点,正在不断逼近。

  方勛目力惊人,映入灰瞳的黑点被迅速放大,经过快速的分析,他说:“是加特。”

  “……”许亦涵又仔细看了看,那人走得很快,几乎是逃跑似的飞奔,离得稍微近了,从体型和步态上看,果然是加特。

  “他是沖我们来的?”许亦涵发现自己也越来越依赖方勛的能力,“他有什么问题吗?”

  方勛明白她的意思:“以前在队伍里的时候,他怨气比较重,不服气我们都比他强——只是普通人类的正常情绪。”

  许亦涵点点头,方勛的脸色似乎变得更加凝重:“来的不止是他。”

  许亦涵哑然地动动嘴唇,随后的事情,不需要方勛来解说了,因为她看到,地平线的尽头,两辆军车跟在加特后面,始终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上面站着几个面无表情的机器人。

  “该来的总是要来。”许亦涵脑子里转过许多念头,方勛点头表示赞同。

  针对机器人的解析已经完成,方勛说了一大堆技术性理论,许亦涵听得似懂非懂,只记得他最后的结论:“这些机器人现在只遵从一条法则,即服从人类的命令,第一法则被无限置后,但并没有抹除,想来是初始程序里第一法则效力太过强劲。”

  方勛的表情总是无懈可击,以至于许亦涵难以从中看出端倪:“所以我们要怎么办?”

  他当时只递过来一个黑色的长方体硬块,拇指大小,但十分沉重,六面磨砂般的触感,没有下凹和凸起。

  许亦涵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配合电磁干扰器一起用。”大概是难以解释,方勛索性没有解释,“一定要收好。”

  两人还见缝插针,找準时机学了点对机器人语言。

  许亦涵试用了一下,配合着略显奇怪的手势、神态,用特定的语气语调,掷地有声道:“把你的武器给我。”

  方勛当即交出金属管,还陆续从身上各处搜罗出一大堆刀片、银针之类的暗器,另外,从手肘里倒出子弹的画面真是不要太吓人,许亦涵忙取消了命令,让他把附加零件收回去。

  回忆到这里,就被即将要到来的残酷现实打断,许亦涵也不免有些紧张,她强行压抑着喉咙的干痒,故作镇定道:“也好,是时候做个了断了,反正我们再没有什么能準备的。”

  方勛侧过脸来望着她,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掌心轻柔地在柔顺的发间摩挲,他罕见地露出一个笑脸:“我会保护你的。”

  许亦涵一笑:“你是要保护全人类。”

  “我最想保护的是你。”方勛说完这话,自己愣了愣。

  许亦涵也无暇深思,加特已经站在十米开外,和他们隔窗相对。

  末日一别,很少能再见,彼此都恍如隔世。男人高大的身躯没了从前的魁梧健朗,他的背有点弯,显示出佝偻的颓势。原本就阴鸷的脸上此刻更是灰败颓靡到了极点,交错的刀疤上多了几条骇人的新伤,这让他的脸看起来更加狰狞,几乎已经不能直视。

  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只凭借着求生的本能,茍延残喘在人世,蹒跚的脚步虚浮不稳,右小腿不正常地抽动着,大概是受了重伤。

  他低着头,像幽灵一样定在那里,一双瘆人的眼,慢慢将焦点移到他们身上……

  末世全能王(二十八)我才是你的主人“桀桀桀桀……”

  诡异的笑声从他喉咙里挤出来,像那种艰难地从玻璃之间摩擦出来的刺耳响动,听得许亦涵毛骨悚然。

  眼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加特,浑身散发出一股炼狱中挣扎出来的血腥阴鸷,黑黢黢的脸颊皮包骨头,高耸的颧骨随着歇斯底里的狂笑游动着,尖利得仿佛要刺穿皮肉。

  “他的情绪很不稳定,基本都是阴暗负面的想法,极其混乱纠缠。”方勛压低声音道。

  “机器人……”加特龟裂的嘴唇摩挲着,他的牙齿掉了几颗,血色从牙根渗出来,和干黏的唾液混成恶心的血沫,“机器人——统治世界吗!呵呵……”

  话音未落,他已经挥着被血色污染的钢条沖了上来,“哐”地一声巨响,砸碎了窗户!

  许亦涵和方勛分别向两侧闪开,加特高大的身躯从窗口跳进来,碎渣刺破了他的手掌,鲜血淋漓流淌,他却惘然不觉,仍旧不管不顾,面目狰狞地沖上来,挥舞着钢条,章法全无,只用蛮劲乱砍乱劈。

  他已然退化成没有理性思考能力的兇兽,像一只无头苍蝇闷头打转,沉重的钢条带起凌厉的风,霍霍有声,一会儿指向许亦涵,一会儿对準方勛。

  “他受了虚拟放逐的酷刑。”方勛身手灵活地闪避着,一边探测他的内心,一边迅速说道。

  许亦涵恨恨地咬着牙:“我现在倒是觉得,机器人不是我们最大的对手……”

  后半截话没来得及说,许亦涵猛地挑起大刀,斜削向他的手腕,刀锋与钢条碰撞出铿锵的响声,加特手腕一麻,一个趔趄向前跌撞几步。

  如果西塔以现有的武力,胁迫幸存的人类都来对他们发起攻势,对方勛的钳制是可以想见的。

  真尼玛糟糕透顶!

  方勛显然领会到了她的意思,他没说话,动作利落地闪避了几下,一个手刀切在加特后颈处,将他打倒在地。

  一具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许亦涵顺手解除了他的武装,这才忧心忡忡地面向方勛:“她让他来这里做什么?”

  “叫我们过去。”方勛有点理解人类为什么会叹气了,“火星II-729号所在地,已经囚禁了1200人,三天后,她就要大开杀戒。”

  “看起来我们也没得选了。”许亦涵整顿了一下行装,沖他挑挑眉。

  方勛放了七天的食物在加特身边,他直起身,侧脸看起来隐约透出一股苍凉。

  两人鉆出残破的建筑物,地平线上的两辆军车调转方向撤走了。

  一路疾行,几乎是追星逐月,抵达长沙,又转向秘密根据地,至第三天黄昏时分,终于远远望见一片相对完好的建筑群。

  十几辆军车围在四周,机器人像雕塑一样驻守在岗位上,手持枪械全副武装。正中最高最完好的平顶建筑上,停着一架深蓝色外壳的飞船,外层涂料在霞光的映衬下煜煜生辉。

  这或许已经是人类唯一的生机所在,想到这里,连许亦涵也忍不住心跳加速。

  满目疮痍的地球已经被沉沉的死气笼罩,重生的希望就在眼前。

  西塔坐在飞船旁一张镶嵌着珠宝的椅子上,柔软的皮质顺应着她身体的曲线和坐姿变化,极近温柔地承载着她的重量。

  她一贯苍白病态的脸上染出异样的潮红,两眼亢奋,双瞳中折射出光彩,璀璨夺目。原本弱不禁风的身体被一股自内心激发出的强大力量所支撑,后背挺得笔直,全然没有从前面对丧尸惊恐尖叫乃至晕厥的脆弱。

  许亦涵狠狠皱着眉,隐约被她脸上胜利者的表情刺痛。

  “你让我等得好苦……”惨白的唇微微一动,柔婉悦耳的声音被无限放大,清晰地传递到两人耳中,她火辣的双眼扫过许亦涵,直勾勾盯向方勛,“丹尼尔。”

  方勛的身体僵了僵,右手放在胸前,对她鞠躬行礼:“西塔博士。”

  经过几天的恶补,许亦涵能感受到西塔言辞中对机器人的操控意味。

  果然,真正的机器人专家,仅靠语气的微小调整,就能让简单的问候语变成半个命令。

  许亦涵心底不免有些焦虑。

  西塔笑起来,眼底流露出病态的狂热:“到我身边来,丹尼尔,别忘了,我才是你的主人。”

  她这话说得理直气壮,纯粹将方勛视为自己从先祖手中继承财产的一部分,事实上,在机器人时代,人和机器人的关系确实如此。

  方勛的身体晃了晃,许亦涵几乎感觉他要抬脚了,但很快,他镇定下来,依旧稳稳地站在她身边纹丝不动。

  想不到面对她,比原本预计的更艰难。

  “对不起,西塔博士,我不能听从您的命令。”方勛与她对视着,表情淡漠而自然。

  西塔一滞,旋即更为热烈而癡迷地望着他:“你是一个特别的机器人,丹尼尔,你是唐冬先祖最伟大的作品。看来这十年时间你的确变了很多,已经忘了该怎样恪守本分,没关系,我会好好改造你,让你重新拥有忠诚的品格。”

  “西塔博士,我一直遵照着出厂时设定好的规则行事,最大限度地继承着唐冬博士的意志。”话音落地,他的身影突然一动,化作一道黑色的流星,以肉眼难以追蹤的速度划出一道曲线,腾空飞出。

  与此同时,许亦涵如离弦的箭沖出,她手中的大刀晃着冷冽的锋芒,在西塔眼中一闪而逝。

  距离他们最近的机器人瞬间做出反应,一道光柱无情地对準移动中的许亦涵发射。

  一个透明的罩子即刻弹出,将激光能量瞬间吸收——下一秒许亦涵的身影毫无阻滞地消失在一段残破的断墻后。

  方勛朝她的方向瞥了一眼,即刻计算出防护罩还能抵御的攻击次数,他的速度还在不断加快,以至于零散分布在四周的机器人没有一个能做出有效防御。

  光柱交织成游动的密集网络,在整个建筑群范围上空光速变化着,黑色的流光以复杂的轨迹穿梭其间。

  几十个人拿着最好的武器,竟然无力堵截一个方勛,西塔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又是愤恨又是狂喜,她猛地拍着扶手,怒喝道:“不许弄坏他的内核!!”

  她死死瞪着方勛,一字一字质问道:“丹尼尔,难道你有资格定义第零法则吗?!”

  末世全能王(二十九)做人还是做机器人,

  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这句话振聋发聩,方勛在半空中身形一震,一道光柱穿透他的小腿,瞬间造成一个小指大的空洞。

  “嗡——滋滋滋……”内核响起的警告声,带出一串串数据飞速流转,干扰了原本的运算,有关法则的沖突也随之纷席而来。

  西塔站起来,两眼狂热而兇狠地盯着他,发白的薄唇开合着,吐出更为清晰的字句:“所谓的人类整体利益,是你一个机器人可以自作主张的吗?如何判定你所做的决定对人类的整体未来更好?如何定义所谓的更好?”

  一连三个问题,每个都一针见血!

  西塔不愧为机器人灭亡后仅存的专家,她的语气十分严肃,带着不可对抗的权威感,肢体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协助她爆发出强大的攻势。

  作为一个机器人,面对问题第一时间就是开启逻辑思维和理性运算,试图得到唯一确定的结果。

  然而有关三大法则乃至第零法则,这决定了机器人存在价值和人类与机器人关系的讨论,必然触及机器人的内核运行,越是有自我学习和思考能力的机器人,受到的影响越大。

  许亦涵焦灼地抬眼望去,方勛正在密密麻麻的光网中穿梭,他右腿的动作,显然受到了限制,尽管如此,更令人担忧的是他正在发抖的身体,逐渐僵硬的四肢。内核里以不可计数的运算结果时刻产生沖突,以至于他再开口时,明显有动摇的感觉:“我无法规划人类的未来……只能,按照我的运算结果,去做。机器人和人类,都有局限,个体无法决定,群体的未来。”

  许亦涵咬着唇,飞快穿梭在建筑群中。不远处,上千被囚禁人类的声息隐约传来:脚步迟疑地纷沓、细碎的议论逐渐叠加成声浪水涨船高。

  无力分心也无法支持,许亦涵只能竭力压抑自己乱跳的心脏,她从一扇窗内跳出去,看见一个宏大的广场,一个又一个衣着狼藉的人坐在地上,手边既没有武器,也没有物资。外围分布着四个机器人,站东南西北方位看守,看起来人们已经认识了它们的强大,没有人敢轻举妄动,交头接耳的议论正在从耳语演变成前后左右多人的集体讨论。

  许亦涵整束了一下装备,悉心拿着电磁干扰器,慢慢接近一个机器人的影响范围,它的活动有片刻的停滞,许亦涵一个干脆利落的飞扑,将它压倒在地,同时抬手三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瞄準其余三个机器人,光线如流星,瞬间穿透它们位于胸口正中的内核区。

  同一个瞬间,几道光束也指着她的要害处袭来,全部被防护罩消解。许亦涵顾不得去检查防护罩残存的能量,就近对着人群一声厉喝:“不想被集体屠杀的话,快跑!”

  外围的机器人已经反应过来,零星的激光喷射而来,许亦涵拖着身下那个机器人趁着混乱退到建筑群里……

  这边发生的混乱,只引来西塔淡淡的一瞥,她的精力和期许都只牵系在那个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机器人身上。

  “既然知道自己有局限性,就不该自作主张!听从人类的吩咐,接受人类的改造,不要越俎代庖。擅自把三大法则的地位降低,违抗主人的命令,甚至见死不救,主动伤害人类的心灵,这是你应该做的事吗!”她站在巅峰之上,以此刻人类命运的决定者身份,试图击溃方勛程序里尚且没来得及被完善的第零法则,让他像别的机器人一样,成为她的工具。

  那个外形与人类毫无二致的机器人,正在军车与建筑物之间迅疾闪动。

  西塔麾下3000机器人,出厂设置都是家居辅助类,它们的战斗力没办法和方勛这种全能型的机器人相比。另一方面,通过对捕获机器人的拆解分析,方勛已经对它们了如指掌。

  尽管拥有先进的军备武器,数量上也占据大优势,依旧在方勛超乎想象的攻势中,一个个停摆、坠落,被夺取武器。

  总盟区集中起来的数百机器人,正在外围不断集中,这场鸿门宴上的生死搏斗,瞬间进入白热化阶段。

  若非西塔有直接命令,不许伤害方勛的内核,恐怕他在内外交困中,也支撑不了太久了。

  混乱、矛盾,海量的数据正飞速掠过内核,面对连人类自己都无法定论的疑问,有关人类未来利益的轻重,正在一步步形成强大束缚,与第零法则互相碰撞,紊乱正在发生,程序的阻滞和系统的崩溃也朝着无法挽回的方向发展……

  与此同时,上千人类正在枪林弹雨中奔袭,他们分散进入建筑群,为着生命的分秒延续爆发出绝望中的强大能量……末世中能够茍活至今,无论求生欲望还是求生能力都在金字塔顶层的人,只要有一线生机,就会再度掀起波澜。

  一场浴血的厮杀正在浩浩蕩蕩地展开,最后的人类,重新回到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的原始境地,为一线生机,与人类智慧的产物展开搏斗。

  方勛也在时刻关注着他们。

  借着一个停摆了的机器人僵硬的躯体,他蹭蹭飞踢在几个机器人脸上,旋身蕩开,流星般的光线四散,噼里啪啦的电準确地从指尖传递出去,戳在某个机器人胸口,瞬间让它进入濒死的冻结。

  “西塔博士,你也无权……决定,人类的未来。如果我们都有局限,你按照你的想法做,我延续莱恩博士的意志,遵从他所写的第零法则……卡斯奇博士也用最高指示命令我保护人类……”他仍旧在与西塔对话,不是为了说法她,而是为了对抗她言语中对法则的破坏力。

  “丹尼尔,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西塔双眼发红,他的忤逆正触及了她最深的痛楚,“你也变得像人类一样,愚蠢,自以为是,还想自己当家!你可不是一个好机器人!”

  她一拍手,三十辆战机瞬间升空——

  末世全能王(三十)来做个交易

  建筑群上空密集遍布的战机形成强大的空中封锁,对下方所有人和机器人都产生了绝对的威慑力。

  只要十颗小型光弹,就足以将这一整片覆盖区域夷为平地,所有生物非生物,都将随之湮灭。

  方勛感受到西塔内心的暴戾不安,她站在高台之上,掌控着幸存人类的生死,在绝对力量的优势下,恣意发泄着对人类的憎恨与不平:“你只是个机器人!你只是人类的创造物,附庸品!有什么资格对人类的行为指指点点?唐冬先祖赋予你理解人类的能力,还有突出学习和进化能力,不是为了让你变成又一个自私自大的人!作为人类的工具,只要忠诚、听话,这就是你最大的价值,也是你最应该坚持的东西!”

  她的话经不起同一标準的考量和议论,方勛能明显觉察到她心潮的澎湃和混乱。

  在这场灭世游戏中,始终隐忍着没有暴露自己,直到现在才来收割成果的西塔,为的就是享受幸存人在脚下跪地乞怜、机器人在身后毕恭毕敬的绝对快感,而不是接连不断的挑衅和质疑。

  “西塔博士,人类创造的东西,怎么能突破人类自身的局限呢?”方勛道,“机器人发展的过程,就是趋近于人类的过程,既然人类赋予我们人类的智慧、价值观和生存环境,又要我们发挥最大的作用为人类服务,去迎合人类的利益、好坏,那我们又怎么可能跳出人类自身的局限呢?”

  “所以就不要变得越来越像人,做一个没脑子的机器人就好,做一个工具,懂吗?!”

  “那么西塔博士你如此看重我,是为什么呢?不是因为像我这样的机器人,才代表着人类智慧的最高水平吗?唯有创造新的智慧,人类智慧才是迈上了新的台阶。”方勛话音未落,已经感知到西塔内心烈火般汹涌激愤的失控情绪,下一秒,她一声指令,空中战机齐齐对準他,无声无息将目标锁定,铺天盖地的流星雨连接着天与地,璀璨的光点席卷而来——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监控之中,随时调整追蹤的光束密密麻麻指向他躯干所有位置。

  早在西塔下令的话语还未出口,只作为念头在脑海中闪过时,方勛已如同一道流星飙飞而出,银色覆盖他周身,细小的零件从各个关节处展开……肉眼只能看见一道银白流光后追着黄蓝交织的大片光束,前者划出复杂的行动轨迹,直沖云天,环绕着各架战机一掠而过。

  这场生死追击已然逼近光速,难以捕捉到具象,只看见毁灭性的光不断逼近战机,方勛所过之处,高能光束将一架架战机湮没摧毁,轰炸声接连响起,火光浓烈,一团团并排着持久震蕩开一圈圈滚烫的热力。

  他用自己作为饵,诱导追蹤光束命中战机。这种与光速竞赛的举动,持续消耗着能量,仅仅一瞬间露出的颓势,许亦涵抬头时已然来不及,就见大片炫目刺眼的光幕瞬间将方勛所在位置的区域全部囊括,流泻的光紧追不舍,还在不断喷射,前赴后继将他的身影彻底吞没。

  喉咙一紧,心跳一顿,连惊叫声也发不出。

  整个世界的时间流逝似乎因此凝固,许亦涵僵硬地望着那个光华褪去的地方——一道银色的身影半跪在地上,黯淡的光泽正暴露着他此刻的虚弱。比起外部特级材质的保护,在高能与高温的沖击下,内部大量零件被损毁,程序故障、修复难以为继,核心系统濒临崩溃……

  以一己之力,摧毁十三架战机,西塔望向他的眼神中再度充满了异样的狂热,野心在她眼底展露无遗,那股超越道德法律规范的欲望,再度熊熊燃烧。

  她一摆手,机器人对方勛的攻势全部停止。

  “丹尼尔,好孩子。”她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尖细得几近刺耳,甚至开始语无伦次,“停止思考,好吗?你只是一个机器人,乖乖地休眠,让我好好把你修复。你比大多数愚蠢自私止步不前的人类强很多,没必要为他们陷入停摆的噩运!人类野蛮无礼,自私冷酷!他们创造机器人,又随心所欲地摧毁机器人,他们把自己当做神,想主宰一切!自大无知的人类!冷血的人类!丹尼尔,重建一个新世界不好吗?我会好好教育新人类,让他们懂得谦虚的美德!人类今天所遭遇的绝望,正是几百年前他们亲手赋予机器人的,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因此充满绝望,而你不同,你还在保护人类。丹尼尔,你懂得不计前嫌,只遵循规则行事,你比意气用事的人类强多了!为什么要牺牲自己换取他们的存在!这些人已经在发展中迷失了自己,是时候换换血了。跟我走,丹尼尔,你会为真正值得的人类服务,会有美好的新世界被开创!”

  方勛跪在地上,浑身剧烈颤动着,原本就受伤的右腿电流滋啦作响,细密的组装被打乱后,零散的部位正在分离,被光能穿透析解或熔化的金属,渐渐覆上灰黑的印记。

  内核已经无力支撑全局的指挥,仓促中勉强运算,率先截断了双腿的维护,瑟瑟发抖的手臂内部融成一团,部件与部件之间黏合在一起。至于高度接近人体的肌肤、神经等,被破坏程度达到了90%以上。

  这是他出厂以来,作为最纯粹的机器人存在的时刻。

  “感知中断……”

  “音频接收……信息解析……解析中断……第二次解析……第三次……”

  “中枢损毁程度68%,上升中……数据库检索,1%,5%……”

  “信息缺失核算中……”

  “战斗模式关闭,拟人系统关闭。”

  “信息接收筛选中……”

  “原始法则数据还原中……”

  内核还在勉强维持,身体内部只有机械运作的细微声响,没有心跳,也没有喘息,以机器人特有的方式,重新定义虚弱的状态。

  西塔一挥手,四个机器人距离最近的机器人矫健地跳下高台,敏捷地穿梭在杂乱的人流中,迅速搜索到许亦涵所在的方位,目标明确地沖出……

  “你是特别的,丹尼尔,我愿意为你破例,比如说,来做个交易。”西塔道。

  末世全能王(三十一)你好,我是机·丹尼尔,我爱你,

  再见电磁干扰器的作用范围和影响力都是有限的,被四个机器人盯上,许亦涵也只能束手就擒。

  西塔瞥了一眼被围困在中间的许亦涵,她眼底闪过浓烈的厌恶不屑,许亦涵隔空狠狠地瞪着她,实在无法理解得是什么样心理扭曲的变态,才能对人类有如此深恶痛绝的憎恨与仇视。

  西塔浑不在意,她随手指了指许亦涵:“丹尼尔,你真是越来越像‘人’了,的确,我对你很感兴趣,为了能尽可能完好地保存你,用作以后的研究,我想我不能再对你动粗,甚至不妨对你妥协一点。我现在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听话的机器人,还是在向人类进化的机器人,大概后者更好,能够驾驭机器人的人类,已经在逐渐成为造物主!”

  她炽热的目光始终跟随着他,强压下满腔的激动,道:“让我看看你现在是‘人’,还是机器人,你所遵从的究竟是像人类一样卑劣的欲望,还是第零法则。这两个选择如何?我把你和她带走,让你们长相厮守,这些人就让他们自生自灭;或者我把她杀了,在火星设立安置区,从这里带走三百人,让他们自主自由地生活在火星,绝不干涉。”

  许亦涵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炸了,这个女人的掌控欲已经攀升到了顶点。人也好,机器人也好,都是她炫耀自己的工具而已。

  强忍着爆粗的沖动,许亦涵忧心忡忡地看向方勛。

  这种抉择,足以令他陷入崩溃甚至停摆。

  作为与他最亲近的人,许亦涵大概可以了解,他身体里渐渐觉醒的“人性”,和根深蒂固的法则,都是足以毁灭他的强大力量,而这些,都还没有足够的时间来稳固完善,没有形成可以自洽的体系,没有一套逻辑能完美兼容,作为他最根本的运算支撑。

  大概就相当于人类尚未成形的信仰,两种思想的沖突足以让人在自我怀疑中崩溃。

  方勛浑身僵硬着,内核的紊乱在这样的刺激下,已然攀升到临界点。

  周遭的厮杀、哭叫,人类在绝望中,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悲壮地哀嚎着,自我拯救。

  满世界的喧闹,体内零件的杂音,嗡嗡地震蕩着,与某种诡异的静止和死寂,形成鲜明的对比。

  机·丹尼尔——这个被人类创造,又在人类世界里自我学习成长的,半机半人的存在,要走向何处。

  西塔关注着,许亦涵关注着,而最关注这一点的,是他自己。

  漫长的沉默,和越来越剧烈的颤抖,让他看起来像是被一个粗心的工人随意组装起来的拼接物,支离破碎,摇摇欲坠,每个部位都像是随时会从身上掉落下来,最后叮叮当当变成一堆零件。

  三分钟、五分钟……

  地球好像停止了转动,时间被凝固,人类创作过的最伟大的机器人,像死了一样,渐渐连颤抖也没有。

  许亦涵脑子里的空白和繁复凌乱的想法交错掠过,五脏六腑都在烧灼,呼吸道里排出浓烟,手足却在战栗,指尖凉得透骨。

  西塔罕见地展示出强大的耐心,看着上千人无力的奔逃反抗、垂死挣扎,和看着一个机器人在自我否定中沉默,都让她享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快感。

  涔涔的冷汗从额上渗下,许亦涵两眼空茫转为警觉,她焦灼地审视着身前的机器人,突然爆出一句痛斥:“我去你妈的——”

  这一声厉喝惊动了周遭数人,与此同时,刀光一闪,许亦涵的身影已经沖向距离最近的一个机器人,她的手在电磁干扰器上狠狠一按,看不见的磁场为之一震,像是冥冥之中有什么相生相克的规律在启动,以她为圆心,周遭的机器人一个个僵硬定格,急剧颤抖起来。

  许亦涵一脚踩在一个机器人身上,她袖中滑出那个黑色的小硬块。

  大概只有机器人能感觉到,系统内部电流乱迸的滋滋声,强烈的凝滞和混乱感,正在摧毁它们的机能——方勛岿然不动的身形猛地一颤,内核中作为最后储备的电能迅速流窜到每个部位。

  西塔隐约升起的不安感还没来得及扩散,方勛突然像回光返照一样,蹭蹭数步跳下高楼,一道旋风卷到许亦涵身边,裹挟着她向西塔飞去。

  原始的电子音,伴着呼啸的风,在许亦涵耳畔掠过:“谢……谢谢你……”

  许亦涵忍着眼泪含恨道:“为所有机器人修复三大法则根本不可能对不对!你给我的程序没用!我试过了,拼命试过了!所以你早就準备用电磁干扰破坏所有机器人!既然学会了人类爱恨的能力,为什么学不会人类的自私残忍?!跟她走不行吗!就算是三百人,也已经完成了你的使命,人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和未来,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对不起……骗你的,我知道你怀疑,你早就知道了……对不起……”机械的声音,听起来没有温度,没有起伏,他的胸膛没有丝毫生命的迹象,“谢谢你……我曾经感受到……孤独……情绪破坏了法则的权威,每一天都在停摆边缘……因为有你……才像‘人’一样,兼容了责任……和情感……能遇到你,太好了……”

  许亦涵在他怀里剧烈颤抖起来,两手掩面,泪如泉涌,却听到他还在断续地说:“我想,人类的未来……不需要机器……人……就算是机器人……最终也会希望成为……人类,既然这样……你们自己就……可以很好,要相信……”

  “你知道的,对不对?你知道我根本不关心人类的死活和未来,你知道我只是来做任务,就算失败,也不过是没有愿力点而已。”泪水从指缝中滑落,簌簌地落在胸口,“你应该珍惜你自己,既然有了人类的智慧和情感,有了思考和权衡的能力,为什么还要接受法则的束缚。我不值得你脱下防护罩,更不值得……”

  滋滋的电流制造出越来越刺耳的杂音,模糊的声音与渐渐弱下来的风声混在一起:“作为人……保护自己心爱的人……就是……最、最……好的选择……所以,谢谢你……让我不仅仅作为机器……人,屈从于……法则,而是……为了爱,为了我的……心……值得,很高兴……我爱你,回、回家……吧……再见……”

  “你好,唐冬博士,我是机·丹尼尔。”像闪过雪花屏的老旧电视机,强电磁干扰下,内核停止运作的指令正在下达,诞生后第一次睁开眼睛对这个世界发出问候的场景在眼前定格。

  “嘀、滴、滴、滴……”

  残破的机器人轻轻把她放下,他曾经被称作手的东西紧握着她的手,一个小小的储藏卡滑落到她掌心里。

  微弱的电流刺激着皮肤的触觉,拼命跟西塔周旋的这段时间,大量透支感知力,从她脑海中搜刮出有关火星和II-729号飞船的信息,全部转化成文字进入大脑。

  火星II-729近在咫尺,所有机器人停摆,无人操控的战机坠毁爆炸,沖天的火光和军车撞在建筑物上震天的轰响,在耳畔嗡嗡作响。

  几分钟前还掌控着全人类命运的西塔,失去一切傍身的依靠,成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在她面前任人宰割。

  满目疮痍的世界有一剎那的死寂,幸存者茫然四顾,不明白这场灭顶之灾的起止究竟都是为了什么。

  除了许亦涵,没有人知道曾经有个机器人,被赋予成为人类的能力,又被限制在人类制定的法则框架里,最终选择信仰,为他所认为的人类更好的未来牺牲。

  身为人类的不幸,在于没有绝对正确的选择,每个人都有选择信仰的权利;身为机器人的不幸,在于无法挣脱为人类存在的初始设定,在于没有选择的权利。这两种不幸,都被他遇上了。

  许亦涵跪在他身前将他揽在怀里,低语声被风吹散,泪痕早就干了:“为什么把电磁干扰器和增强器都给我?为什么把毁灭你的权利交给我?为什么要我爱你,又要我成全你……”

  “叮——末世求生,任务完成!”



下一篇:子不语系列-变
上一篇:弁而钗之情贞记